是,司野剛剛看見了林染。
就在他和程斬打算買東西的時候,一抬眼,就冷不丁的就瞧見了林染。
在街角。
林染孤零零地站在那,隻不過身上的衣服跟第一次在他夢裡的不一樣了。她穿著乾淨的碎花裙,上身是粉色的開衫,頭發雖說是披著的,但看著很乖很文靜。
又是大白天見鬼。
司野隱隱覺得,她心有所求。
果然,她朝著花攤的位置指了指,意思是讓他買花。司野覺得當時自己也挺牛的,隔了一條街的距離,他竟然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猜到是向日葵。
他將手搭在向日葵上,朝著她示意,她點點頭。
就這樣,除了白菊和水果外,司野又買了一大束的向日葵。
但這一切,林母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她知道他能見鬼?
不可能啊,關於他大白天能見鬼這種事,就連他自己都是剛知道沒多久的。
這廂,林母還在死命扯著司野,眼淚就沒斷過,盯著他就跟盯著人間希望似的,弄得他心裡彆提多難受了。
“阿姨,我其實——”
“對,阿姨,他能看見林染。”程斬意外的又打斷他,緊跟著補上了句更狠的——
“之前我就跟您說過,他體質跟常人不同,他能見鬼。”
司野倒吸一口涼氣,眼睛掄圓了盯著程斬……
發瘋了吧這是!
這種事能是自然而然說出來的嗎?就跟告訴人家今晚自己吃了什麼似的那麼不當回事?
而且,等等……他沒聽錯是吧?什麼叫“之前就說過”?
“小夥子,你跟阿姨說說,染染她現、現在是個什麼狀態啊?她沒走是嗎?是不是真有冤情啊?”林母哭得都要上氣不接下氣了。
司野見狀,趕忙將她手裡的花放一旁,攙扶著她坐下來,寬慰,“阿姨,您先冷靜一下,您這樣……光顧著哭了,我怎麼跟您說?”
“好、好,我不哭……”林母接過司野遞上來的紙巾,擦了眼淚,又擤了擤鼻涕,“小夥子你說,我家染染在不在呢?”
司野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抬眼看了一下程斬,彆提牙根有多癢癢了。程斬卻雲淡風輕地給了他一個……微笑,示意他回答林母的問題。
良久後,司野硬著頭皮說,“林染現在不在這,但剛剛……嗯,她在家外麵,在街角出現過。”
話音剛落,林母緊跟著起身就要去窗子邊,被司野一把拉住,“阿姨,您看不見。”
就這麼一句話,又摁了林母的眼淚開關……
“我是她媽,她是怨我平時關心她關心得不夠嗎?為什麼不讓我看見她呢?為什麼不見我呢?”
又嚎啕大哭了。
安慰人這種事輪不到程斬,就隻能司野繼續硬著頭皮上。講真,他承認自己善社交、溝通能力強不假,可這種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時間打得他措手不及的,想安慰林母都不知道從何安慰起。
是啊,他也想知道林染怎麼不進屋?既然能讓他在街角看見她,那此時此刻出現也應該沒問題啊。
這心裡簡直是亂成麻,耳邊還是林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司野又狠狠盯向程斬,沒事抽什麼風啊?
抽了風就不善後了?
然而,這次程斬也算是做回人。
他開口了,“林染也是有困擾,否則就不會陰魂不散,或許她借貸這件事另有隱情,但這隱情警方並沒查出來。”
林母聞言突然停止了哭聲,扭頭看著程斬,整個人就緊張起來了,“另有隱情?我就說嘛、就說嘛……”
她喃喃的,扭頭又看向司野,急急問,“染染就是枉死對吧?警察上午跟我說了,我其實不接受,染染怎麼可能自殺呢?”
司野終於明白了。
程斬可不是一時間心血來潮,像他那種性格的人,怎麼可能隨便說這種事?隻是非常時期就得用非常手段,這個時候,尤其是像林母這種心態,彆說程斬告訴她有人能見鬼了,就是告訴她有人能複活林染,她都相信。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司野心歎,多好的父母啊。
他也想自己的媽媽了。
嗯,他覺得,他一定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