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斬拉了把椅子坐下,沒了剛剛的矜貴疏離,往那一坐,幾分慵懶。下巴朝桌上一抬,“你不嘗嘗嗎?沒見你吃什麼東西。”
“彆轉移話題。”司野皺眉。
程斬挑眉,“彆人都不問,就你欠兒。”
“我是彆人?”司野反問。
程斬笑了,沒兜圈子,“九部其實是薑周開的,我隻是參了個股,平時都不來這。”
司野一愣,“薑周?”
程斬點頭,“活得太久了,太閒了就開了餐廳。”
當然,薑周還開過彆的店,但都沒什麼耐性,唯獨這個九部,開了關,關了開的,兜兜轉轉了上千年,真算是天長地久了。
司野一聽這話,感覺網上的那些傳言都有可能是真的。薑周他雖然沒見過,但多少挺程斬提起過,活那麼久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有太多疑問,一時間都不知道從哪問起。
就想到了會館的名字,“怎麼叫九部?”
“跟她喜歡的人有關。”程斬似乎不願多講,又或者是懶得費口舌,“回頭有機會認識薑周,你自己問她。”
老說回頭。
“百樣糕真有啊?”司野想起剛剛打包的芙蓉糕,被司家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拎走了,連給他留一塊的想法都沒有。
隔著盒子,竟也能聞到香味。
“有。”程斬說,“很早以前,薑周做過一次。”
司野一下想起那段所謂百樣糕的曆史,“誰啊?這麼能吃?”
程斬回答,“她喜歡的人。”
司野啊了一聲,“後來呢?”
“後來她喜歡的人不見了。”
司野驚訝,好半天問,“一直沒找到?”
“嗯。”
司野想,失蹤了那麼久……死了吧?魂神俱滅的那種。
彆人的事他也不感興趣,就問程斬,“所以,你收入來源就是這家會館?”
程斬想了想,“算是吧,總之就是薑周有錢,我就不愁錢花。”
這話讓司野不解。
指著他,“你是她養的小白臉!”
程斬無語,起身就走。
“哎,你是心虛了?”司野一路跟出去。
這一跟就跟上了車。
司野從沒見過這輛車,至少平時程斬出門都是搭計程車,像今晚擦肩而過的時候。
有專門司機接送,九部的工作人員,穿著青衫長袍的開車彆提多酸爽。司野覺得更適合拉黃包車之類,或者再往從前倒一倒,抬轎子。
“誰的車?”
程斬說,“九部的,這邊計程車進不來。”
不用說,也是薑周的了。
挺會享受,車裡的酒都不少全球限量款。
“你和她,誰歲數大?”
程斬回答得挺誠實,“不知道,從沒問過。”
真是奇了。
“都說九部老板不朝麵,你怎麼來了?”司野問。
程斬將視線從窗外移到他臉上,微微挑眉,“你當我閒的?不是為了救你,我懶得來。”
司野樂了,“敢情是為了我提早打烊啊,少賺多少錢,太不好意思了。”
程斬沒搭理他,目光又落向車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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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沉沉,街燈絢爛,光影落在車窗,飛濺起了串串霓虹,躍在他的眉骨,襯得他眼裡幽邃深沉,也襯得他幾分清傲孤獨。
司野覺得程斬的這份孤獨是從骨子裡滋生的,他這般人,為封印巫靈而生,注定了就是孤獨吧。
冷不丁的,又聽程斬低問,“你覺得蘇家姑娘怎麼樣?”
蘇珊啊……
司野啊了一聲。
程斬扭頭看他,麵容被窗外霓虹映得清冷。
“你不提她我都忘了。”司野麵色嚴肅,“她應該是發現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程斬卻聽明白的。一下想起臨走之前蘇珊扔下的那句話,當時程斬其實是隱隱懷疑的,隻是沒得到確認。
“怎麼發現的?發現了多少?”程斬拋出了兩個問題。
“可能是直覺?她發現我不是——”司野話說到一半刹住閘,抬頭朝著前瞅了一眼。
程斬明白他的擔憂,“沒關係,但凡在九部裡的都不是人。”
前半句店都挺正常,司野以為他下半句能是,他們對外不會亂講,豈料來了這麼一句,差點一激靈滑下車座,下意識問他,“不是人那是什麼?”
與此同時盯著司機的後腦勺,想著他能不能轉過頭來衝著他一笑,然後血從眼眶裡汩汩流出,舌頭伸得老長。
但司機始終沒回頭。
而程斬也看穿他的心思,低歎,“阿野你要明白一件事。”
“嗯?”
“你也不是人。”程斬語重心長道,“這個前提設定你要接受。”
好吧……
司野決定不問了,知道得少鬨心的事就少。
接著剛才打斷了的話題,“總之蘇珊發現我不是司野,還能說出我是披著司野的外皮過活這種話,我覺得她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是自小見過的朋友。”
見程斬盯著自己瞧,司野不解,怎麼了這是?
程斬調整了坐姿,身體微微朝向司野,“你在答非所問。”
答非所問……
司野往回倒了好半天,才倒到程斬剛剛問的那句話上,哦了一聲,“才剛見麵,能有什麼感覺?”
說到這兒,他又問,“你說她能不能查我?”
“怎麼查?總不能轉到a大盯著你吧?”程斬不以為然,“你也彆多想,頂多就是懷疑,真想查她也無從下手。”
這倒是。
司野鬆了口氣,也是邪門了,那麼多覺得他一反從前的他都沒緊張,獨獨就是那個蘇珊,光想著她那個神情他脊背就涼。
車行一路,等司野反應過來時車已經停了。
不是學校門口。
車窗外是棟彆墅,孤零零地矗立在黑夜裡,唯獨門前的燈,光暈攤開一片天地。
“哪啊這是?”司野愕然。
程斬說,“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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