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跟蹤了司野,從昨天到今天。
她不相信司野,而且打從相親那天之後經過反複比較和分析、調查,她能確定現如今的司野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司家小公子司野。
兒時的確見過麵不假,但她也見過長大後的司野,關於這點就隻有兩個人知道,她自己和,真正的司野。
司野性子怯弱內向,敏感又沉默,這是蘇珊兒時見到司野後最直接的感覺,但他極其聰明,蘇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手拿魔方,魔方塊被打得亂七八糟的,司野見狀拿到手,三兩下的就把魔方給恢複了。
之後她隨著父母又去了司家幾次,她都是跟司野和司迦意玩得挺好,司家其他的孩子她不喜歡,也不怎麼有交集。
司野很依賴司迦意,什麼事都會問司迦意的意見。在蘇珊看來,可能整個司家也就司迦意對司野最好了,什麼都先緊讓著司野。
蘇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照理說富家公子哥她從小到大見過的也不老少了,比司野性格好的,比司野有前途的大有人在,但她就邪了門的喜歡司野,總是對他念念不忘。
司野出事的前一年蘇珊其實見過他,當時她學校聖誕放假便回了國,借著出來跟朋友玩的借口跑到了司野所在的學校。他在學校,而且還認出了她。
這是他倆能時隔小十年後的見麵,司野請她在學校的咖啡廳裡喝了咖啡,顯得挺高興的。蘇珊沒料到他還會一下認出自己來,司野就挺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朋友,你是我第一個朋友,當然記得了。
那天蘇珊跟他聊了挺多,大部分時間都是蘇珊在說學校裡的趣事,聽得司野津津有味的,問東問西。她說,等放假的時候你來找我啊,我帶你去玩。
蘇珊記得清楚,當年她說完這話的時候司野的眼睛很亮,是顯而易見的向往和激動,可很快他的眼神又暗下去了,垂眸低低地說,再看吧。
蘇珊是後來才知道司野在司家沒什麼主動權,他在司家仍舊跟小時候一樣幾乎透明。再加上身子骨弱,平時都不怎麼住校,怪不得一聽她講宿舍裡的趣事他就聽得挺認真。
蘇珊撐著傘回到車裡,車裡的暖風驅散了秋雨的寒涼。蘇珊搓著手,腦子裡卻亂成了一團。
昨天她就跟著司野了,他們的車在前方,她命司機在後麵跟著,跟的有技巧些,千萬彆被發現。可跟著跟著彆說蘇家司機了,就連蘇珊都覺出不對勁來。
蘇家司機說,“這路怎麼越走越荒涼呢?”
荒涼倒是不怕,出城嘛,都會路過荒涼。隻是蘇珊當時奇怪的是,這司野為什麼要跟著九部的老板出城?
她查得明白,司野出事後在司家的地位一躍而起,這點從那天相親時司老爺子的態度就能看出來,聽說司老爺子的身體挺不好的,但還是為了他的事親自參加了相親局。而司野呢,性情大變不說,基本也都是住校,司老爺子多次命他回家他都不聽。
不讓司野住校蘇珊能理解,司家的其他孩子都是國外上學,私隱較高,就隻有司野,打小就野生野長的,不想卻以全校最高分的成績考入赫赫有名的a大,或許司家就是不想管,又或許是司老爺子覺得這是件挺長臉的事,總之沒阻止他上a大,但為了安全不能住外麵。
現在的司野,我行我素,已然沒了當年的半點影子,而且蘇珊覺得,司野就跟那位九部老板一樣,很神秘。
車子進林子的時候,他們的車不見了。
真就是明明就在前麵,可開著開著就開沒了。
當時蘇家司機都快嚇傻了,平時都不信邪的人冷汗都下來了,跟蘇珊說,“大小姐,這裡很不對勁啊,要不然咱彆跟了,車都不見了!”
蘇珊放下車窗時就覺得,林子兩旁格外陰涼,風嗖嗖過的時候能叫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車子就是不見了。
蘇珊不信邪,叫司機一直往前開,左右不過就一條路,車子怎麼可能憑空不見?然而邪性的事就是能發生,車子開到最後沒路走了。
蘇家司機額頭上的冷汗都成珠子了,往下砸,牙齒都在打顫。蘇珊坐在車裡,後背也是一陣涼過一陣的。
前方沒路了。
可司野坐的那輛車到底去哪了?
蘇珊害怕歸害怕,但執拗勁上來的時候也是十頭牛拉不回的。她乾脆坐在車裡死耗,就不信了,這麼一條路就在眼皮子底下,司野的車能瞬間移動到彆的地方?
結果等了一夜加一個上午的。
還是蘇家司機從後視鏡裡看見了司野的車,當時蘇珊挺累的,闔眼休息。司機在前座打盹,隱約聽見車輪碾壓石子的聲音後驀地睜眼。
所以司機又瘋了,趕忙調頭去跟,邊開車還邊說,不可能,這不可能,車子到底從哪開出來的?就那麼一條路,咱們已經在路的儘頭了……
蘇珊也是肝顫,從林子裡的哪條路切過去的?不對啊,那林子十分茂密,想走車不可能。
直到現在,她坐在車裡還感覺冷,哪怕暖風開得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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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
蘇珊一激靈,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個詞。
……
程斬提前將叫魂鈴拿回來了。
司野蹲在床邊,眼睛一眨一不眨地看著程斬將叫魂鈴擺在了床頭櫃上。要說這叫魂鈴有多彆致倒也說不上,竟就是隻看上去極其普通的鈴鐺。
甚至司野都不認為它是隻鈴鐺,因為是用塊木頭雕的。擺放的時候懸在架子上,那架子也是跟鈴鐺一樣的木頭。
木質的鈴鐺?
“這玩意能響?”司野著實不信,抬手敲了敲叫魂鈴。
沒動靜。
他抬眼看了看程斬,“連動靜都沒有能叫做鈴鐺?還叫人魂魄?扯呢?”
程斬也懶得跟他浪費口舌,隻是淡淡地說,“看事物不能隻看表麵。”
司野決定閉嘴。
“所以,隻要這兩天隻要我一做夢,你就用這玩意叫醒我?”
程斬說,“不是叫醒你,是將你從夢裡叫出來。”
司野想了想,“那你最好掌握點分寸,能讓我繼續睡,要不然我睡得多斷層啊。”
程斬氣笑,“你有這閒工夫擔心睡覺斷不斷層,還不如想想怎麼跟你的蘇珊交代。”
車子一直跟著他們,真當他們瞎瞧不見?
“她也就是好奇,耽誤不了事。”司野懶洋洋上了床,又反應過來,“哎,什麼叫我的蘇珊?”
程斬沒應他的這句話,隻是淡淡說,“往裡點。”
司野笑,“斬哥,你這是幾個意思?”
“什麼幾個意思?真當我願意跟你擠一張床呢?”程斬說著就直接上手了,將他往裡推。
司野慵懶得很,但倒是聽話,往床的另一頭去了。
還不到傍晚,他倆就決定補覺了,主要是外麵的雨下得太大了,天沉得就跟黑了似的,適合補覺。
程斬挨著叫魂鈴,方便隨時關注變化。
“不過,他們的車子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是怎麼回事?”司野想到之前的情況,問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