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窗外陰慘慘的,雨倒是停了,但看天氣預報說一整天都是陰天。
司野和沈塤誰都沒補覺。
司野是沒法睡了,床鋪濕了大片的,不烘乾沒法睡,宿舍裡倒是有空床,可馬誌那就跟雞窩似的亂糟糟,他不想睡。肖旭那邊隻剩下個床板,被褥早就收走了。
沈塤呢,他是不敢睡。
於是乎,還不亮的天,宿舍亮著燈,司野衝完澡後拿著吹風機坐在那吹被褥,還不能開最大檔,左右宿舍都有假期留校的,這天不亮的弄得太大聲吵著隔壁就不好了。
沈塤坐他對麵,跟他講述之前發生的詭異之事。
“屋子裡霧氣可大了,我這一睜眼還以為自己是在桑拿房呢。”
沈塤後半夜也睡得沉了,但做了個美夢,夢見遊戲裡的妹子又來學校了,還是撐著傘站在樹下,但這次是來找他的。
嬌滴滴地跟他說,小哥哥,聽說你們學校的咖啡很好喝,我請你喝咖啡吧。
沈塤美得不行,連連跟她說,不不不,我請你我請你,哪能讓你掏錢呢。
於是他就帶著漂亮妹子去了咖啡館,給她點了杯甜甜膩膩的咖啡,他是覺得漂亮的小姑娘都會喜歡喝甜的,果然她挺喜歡,連連說好喝。
沈塤想起司野之前說的她年齡的事,竟在夢裡忍不住問了,漂亮妹子咯咯笑道,我啊,年齡真比你大啊,你看你還在上學呢。
大多少呢?
沈塤看不出來。
漂亮姑娘朝他伸出根手指頭,示意了一下。沈塤說,隻比我大一歲?那不算什麼。
豈料漂亮姑娘衝著他搖頭,他又說,十歲?看著不像啊。
也不對。
那不會是……一百歲?
漂亮姑娘掩嘴笑,就是不說話。沈塤說你就誆我吧,漂亮妹子笑得更是花枝亂顫的。
然後沈塤就聽見有什麼東西在響,剛開始沒什麼,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鬨心,鬨心到一下子讓他從夢裡醒過來了。
是煙感器在響,嘀嘀嘀的報警聲。
沈塤躺在床上還在回味夢裡的場景呢,懶得起來,就含含糊糊地喊司野,可喊了半天司野都沒反應,沈塤這才覺得不對勁,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開燈這麼一瞧傻眼了。
屋子裡“仙氣繚繞”的,他都快看不清司野了。
拚命晃啊,這司野也不見醒,雙手卻是死死攥著,可把沈塤給急壞了,抬手想抽他耳光,但這手都高高揚起來了,就是死活下不去手。
多俊的一張臉,真拍了一個巴掌印上去,司野醒了不得跟他拚命?
正想著,就見門口處蹭得竄起一道火苗。
沈塤扭頭一瞧,頭發絲陡然就豎起來了,火苗竟是藍色的,竄得老高!
這是……鬼火嗎?
聽人說鬼火就是藍色的,可是能竄這麼高?他一度擔心會不會把整個宿舍給燒了,更拚命晃司野,最後見怎麼都叫不醒,隻能一盆冷水潑下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屋真進臟東西了是吧?”
沈塤講完後還心有餘悸的,瞅著那把被燒成灰燼的傘,心裡總是沒底。
這一刻他還真希望自己能看見點什麼,最起碼看見後心裡有數啊,總好過這麼猜測。
司野將被褥翻了個麵,說,“是有點東西,但你也看見了,那把傘起作用了。”
沈塤啊了一聲,一時間有點懵。
“總之,放寬心,沒事了。”司野寬慰他。
與此同時想起自己的夢,一時間都心生寒意的,這得虧是沈塤把他弄醒了,要不然一直在夢裡醒不來說不定就被怒靈盯上了。
夢裡的程斬,是怒靈假扮的吧?
司野覺得自己不怎麼怕事,這個夢做的著實叫他後怕了。
沈塤還是不放心,問他,“是之後都沒事了,還是暫時的?”
這個問題……
得看薑周那邊什麼時候做好啊。
但估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跟沈塤說,“不會有太大問題了。”
沈塤聞言,這顆心總算是稍稍放下。
等被褥弄乾了,也差不多快八點了。
可雖說是上午八點,外麵還是陰沉沉的,烏雲墜在天際那,像是隨時隨地都能下雨似的。
沈塤今天外出買東西,司野沒跟著,但也不敢貿貿然補覺,從昨晚幾乎叫不醒的狀態來看,怒靈已經盯上他了。
一頓早飯吃了一個小時,吃得緩慢。
連著兩天沒怎麼好好睡覺,司野覺得思維和反應都慢下來了,眼皮不停打架,甚至有時候看眼前的人都有重影。
在校園裡溜達了一圈,手機裡還是靜悄悄的,程斬始終沒動靜。
雨點又砸下來了,司野沒帶傘,但也沒走快,想著在雨裡淋淋也好,總能清醒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時間,拖到能執行任務的時候。
竟走到了湖邊。
司野愕然,這是往研究生部宿舍的方向,怎麼還走這邊了。
他站在湖邊,看著湖麵漸漸砸起的漣漪,雨點大了,落在眼皮上冰冷,果然是挺醒神的。可也是暫時,漸漸的,他看著湖麵的目光發呆發直,甚至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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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周遭太安靜了,雨打湖麵的聲音又很催眠,於是困意就跟潮水似的席卷而來。
司野的頭一點,緊跟著整個人就往前一傾。
再有反應時已經來不及了,腳已經鬆了勁,人就朝著湖麵栽下去了。
心想著,這下行了,徹底清醒了。
卻在下一秒被人猛地拽住了胳膊,力氣不小,再一用力竟將司野拉了回來,緊跟著頭頂就多了把傘。
幾乎能跟一張俊臉貼上。
程斬!
“你回來了!”司野驚喜。
程斬撐著把黑傘,襯得他眼眸也幽深得很,沾了微笑時眼裡又有絢爛的光,似墨般氤氳。他嗯了一聲,又問,“出來怎麼也不帶把傘。”
司野笑嗬嗬的,“這不剛下嗎,哎,你這幾天怎麼樣?看著……”他上下打量著他一番,“精神頭還不錯。”
除了臉色稍稍白了些。
程斬輕歎,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倒是瞅著他的臉,“你沒睡好吧。”
相比程斬,司野可謂是不修邊幅了。
眼睛下麵烏青,下巴都有新生的胡茬了,頭發估計就是臨出門亂抓了抓,現在說跟雞窩似的也不誇張。衣服穿得單薄,這麼涼的天,就一件帽衫一條牛仔褲。
司野是困,但也沒覺得這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說,“還好,就是昨晚上沒聽到煙感器響,其他時候睡得都還行。”
程斬瞧著他這副鬼樣子,這叫還行?
“走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