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啊,說來也是話長。
可與其說是話長,倒不如說是時間長來的貼切。
“這把刀是我當時專門找人打造的,本來是給陸吾的生辰禮,沒想到……”薑周麵色惆悵。
沒想到上古會動蕩,也沒想到神族能毀滅,當年的場麵至今還都曆曆在目。
程斬這邊烤好了數條魚,輕描淡寫說,“缺的是睚眥吧。”
薑周點頭,“對。”
司野重新打量著手裡的刀,他不熟悉龍的九子,但程斬提到的睚眥倒是九子中最好認的。是龍的第二子,外形很像長了犄角的狼,相貌是很凶狠的。
薑周之所以想把這把刀送給陸吾做生辰禮,的確是因為陸吾與九子的關係匪淺。
“神族之中,陸吾向來獨來獨往,但唯獨跟天帝之子的北海龍神禺疆交情最好,由此也跟龍神的九個兒子成為朋友。”薑周輕聲說。
龍的九子性格各個不同,但提及陸吾,它們都是敬佩。九子各個具備神力,薑周曾經也跟它們打過交道,當時正好快到陸吾的生辰,便商量著一同送他個生辰禮。
鑄造一把刀子這個點子就是睚眥提出來的。
“陸吾是天之九部的守護神,平時也會跟著天帝四處征戰,被賦予了龍神之力的刀子送他做生辰禮最合適。”薑周說。
天之九部?
司野聽到這兒就一下明白了,“所以,九部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薑周點頭。
就是因為陸吾。
司野咂舌,這姑娘的相思之情相當可以啊。
姬淡喜歡聽故事,催促薑周趕緊說。
薑周順手拿過一條魚啃,“其實吧,這刀上最後缺了睚眥怪我,但也不怪我。”
這話說的,繞口。
睚眥的點子當時是得到了大家的廣泛認同,但在鑄造刀子的時候,睚眥不滿意薑周安排的神獸排列順序和位置,遲遲就沒能將睚眥刻上。
刀麵正反麵分彆三子,刀柄左右各一子,八子們都沒意見,並且很痛快的賦予了神力在其中。本來刀柄頭的位置是留給睚眥的,也算是獨占鼇頭的位置,可睚眥非但沒領情,還認為薑周瞧不上它。
“天地良心,你們說它睚眥,不就是被世間人刻在刀柄上嗎?我給它安排的位置怎麼就不好了?”薑周說到這兒還生氣呢。
不願意在刀柄上待著,哪怕是刀柄頭上也不行。
睚眥說,刀柄是用來握的,都給握住了誰還能看見刀柄上的是誰?更彆提刀柄頭了。
非得要在刀麵上,而且要占一整麵,要求薑周把它威風凜凜的一麵儘數刻出來。薑周肯定辦不到,刀麵上都刻上其他六子了,重新刻那就要重新鑄刀,這刀子的材質得來不易,而且鑄造刀子的烈火可是薑周跑到昆侖山上大光明宮裡借的,為了借這神族之火,她還給祝融打了百十年的勞工,一分工錢都沒給她。
但睚眥可不管那些,認為薑周不尊重它,它認為自己是九子當中最驍勇善戰的,在這把刀上占c位很正常。
薑周雖說挺懊惱當初就該先找睚眥商量,但被睚眥這麼一番挑理心裡也是有氣,不就是一把刀嗎,刻在哪個位置上重要嗎?
“睚眥就是出了名的小心眼,還不講理!”薑周使勁咬魚肉,“要不是它遲遲不配合,這把刀早就送出去了,還至於留到現在?”
想到這點彆提多生氣了。
“其實沒第一時間找它這也不完全怪我,它當時跑去九州打架,我上哪找它去啊,再說了,誰能知道它這麼小心眼?刀柄頭上的那塊可是鳳骨,還配不上刻它睚眥的頭像?”
司野在旁聽著,簡直是歎為觀止,原來撕番這種事早在神族的時候就存在了。
“我現在一看見這把刀就煩,睚眥那頭獸,彆讓我再看見它!”
司野擺弄著刀,“煩什麼,這刀就算缺了一子那也是極好的神器。薑周啊,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吧有強迫症,缺一子怎麼了?就是給陸吾的一份生辰禮,心意到了就行了唄。”
這上古神族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愛鑽牛角尖。
薑周瞧著他,眼裡的光異常,“你喜歡呀?喜歡送你。”
“送我?”司野還挺驚喜,這刀手感好,他的確也是喜歡,“你要真舍得送,我還真就收著了。”
“舍得舍得,你喜歡嘛。”薑周笑嘻嘻的。
程斬在那邊笑而不語的。
司野喜提神器,心裡彆提多高興了,刀子在手裡掂量來掂量去的,越看就越是喜歡。他拿給程斬顯擺,“哎,你有合虛刀,我有龍子刀,相當可以吧?”
程斬瞥了他手裡的刀子一眼,笑說,“那是,這把刀多少人想跟薑周要她都沒給呢。”
“是嗎?”司野美滋滋的,衝著薑周一示意,“謝謝了。”
薑周說,“神器要配有緣人,你跟它有緣,我也就是個順水推舟。”
姬淡在那頭不樂意了,“哎薑周,你這偏心了啊,什麼緣不緣的?論親疏遠近的話,那把刀你也是先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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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周聞言樂了,“那把刀就算給你你能乾什麼?拿來切菜嗎?”
姬淡皺眉,“彆太小瞧人啊。”
“真不是我小瞧你,那刀挺有分量的,我都擔心你拿著累手。”薑周很是良善的口吻。
姬淡不搭理她了。
司野得了寶器馬上不一樣了,往刀鞘裡一插,然後卡在靴子上的卡扣裡,不再像剛剛那樣還拿著用來紮魚。
程斬瞧著他那樣,含笑說了句,“太顯擺了你。”
……
這一晚,程斬和司野留下了,原因是司野喝多了。
姬淡沒得到神器心情不好,秉承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原則死活要回家睡,薑周也沒留他,直接叫了九部的司機送走。
麵對司野,薑周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方,將最好的房間留了出來。程斬輕歎,“薑周你最好收著點,萬一他不是陸吾,你就該後悔自己一片真心付東流了。”
“陸吾的神光我不會不認得。”薑周很肯定地說。
兩人說這番話的時候,司野已經趴在床上爛醉如泥了。程斬將他翻了過來,脫了鞋子,這人喝了酒之後死沉,程斬體力還沒完全恢複,就直接坐在了床邊歇息。
聞言薑周的話後,他看著司野看了許久,才淡淡說,“凡事都有意外,我隻是提醒你一句而已。”
薑周很了解程斬,他這句聽著就是話裡有話。
突然問他,“你是故意讓他喝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