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前往的確實是學校的方向,但到了學校附近後該拐的街道沒拐,徑直奔著紅綠燈去了,在臨街倒是拐了彎。
等司野跟著程斬下車一看,愣住了。
是一個住宅小區,小區裡的綠化做得相當不錯。司野知道這小區,聽說是近兩年新起來的,算是學校附近最高檔的一處住宅了。
隻是,來這乾什麼?
“你有朋友住這?”司野跟著程斬的腳步,問。
司野覺得程斬認識的朋友都奇奇怪怪的,所以做出大半夜登門的行為也很正常。隻是程斬還有他不認識的朋友?並且還混在人群之中,這倒是讓司野十分好奇。
程斬在前方帶路,語氣不緊不慢的,“沒有。”
司野:……
就見程斬刷開了單元門。
這……
司野跟著他進了單元門,又跟著他進了電梯,再眼睜睜看著他解鎖了其中一戶的房門。然後程斬朝著他一伸手,司野愣在原地,沒明白。
“手給我。”程斬挺耐性。
司野不明就裡,但還是照做了。
於是,司野再、再眼睜睜看著程斬拉著自己的手……做了密碼鎖上的指紋錄入。
兩室一廳的房子,確切說是三室,打開了一間跟客廳連通,所以整個客廳就顯得格外大。南北通透的戶型,落地窗挺暢快,外麵正對著花園。
現下是後半夜,花園裡有光亮,星星點點的,能隱約出大致的花園輪廓,又不會影響居民入睡。是嵌了地燈,像是撒了星子似的。
司野想,就這種視野角度,白天望出去應該挺不錯,尤其是盛夏的時候。
“幾個意思?”司野不解,“你要住這兒?”
“不是我,是我們。”
司野,“我……們?”
“咱倆。”程斬縮小了居住人口範圍。
司野愕然。
“學校總歸是不方便,你說得也沒錯,總不能不讓周洲回寢住,但你要是住回本科部,我又沒法盯著你。”程斬給出理由,“所以我想,在外麵租房子住最合適。”
說到這兒,程斬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歎,“這樣不但能看著你不喝酒,還能盯著你彆打架。”
司野無語,“至於嗎?”
“你說呢?”程斬看著他反問。
司野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的。現在是緩過來勁了,指關節開始隱隱疼了。
“我……當時的情況太氣人了。”他解釋了句。
程斬笑而不語。
“哎,那也不用這麼浪費吧?”司野將話題扯回來,“半山就空著了?”
“半山想回就回。”程斬輕描淡寫的,“這離學校近,就隔了一條街,半山來回太浪費時間成本。”
司野不解,“時間對你來說沒什麼用,你在乎時間成本乾什麼?”
程斬的目光落司野臉上,倒是挺溫柔,可仔細瞧著總有點憐憫的意味在其中。“我是不在乎時間成本,但你在乎,阿野,快考試了。”
最後一句話就跟一道雷劈下來似的,劈得司野瞬時外焦裡嫩,一時間無話可說。
倆臥室,從麵積上來看都差不多大,屬拎包入住型。
司野隨便擇了一個房間,直直地往床上一倒,也不在乎有沒有床褥。
這架打的耗神耗力。
程斬進屋的時候瞧見司野都趴那睡著了,啞然失笑的,看了一眼時間,這才前後幾分鐘沒說話啊。
看來真是困了。
程斬瞧著他那身衣服犯愁,這哪有換洗的衣物?
房子是今天定下來的,程斬原想著帶司野來看看,然後先回半山,反正明天休息,等睡到自然醒了再去學校拿東西。
眼下倒好,省折騰了。
程斬坐床邊看著睡著的司野,眉心漸漸收攏。
良久他挺直了脊背,攤開手心亮出合虛。合虛朝著司野的頭上方而去,懸在了上空。緊跟著合虛乍開血紅的光,圍繞著司野。
但這次司野體內沒有強光出現,準確說,他沒任何反應。
程斬收回合虛。
他仍舊感應不到怒靈,說明怒靈還被司野體內的神力封鎖著。
既然如此,這司野為什麼會變得愈發暴戾了?
……
西洲酒店。
過了午夜,酒店外的地燈熄了一半,大堂裡的明燈也隻剩了壁燈,鵝黃朦朧的。窗外是黑漆漆的夜,還刮著涼颼颼的風。
今晚是黃素值班,五分鐘前值班的保安鬨肚子去洗手間了,眼下整個大廳就她一人,她在想,那保安肯定是在洗手間裡偷懶,能多待會就待會。
西洲酒店不算太大,從規格上來說夠不到五星,卻是這一帶條件最好的酒店了。過了旅遊旺季,眼下這個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辦入住,黃素扯了件軍大衣裹身上,窩在旁邊的小沙發上休息。
估摸著也就闔眼了十來分鐘,黃素就覺得愈發冷了。這一帶雖人口聚集,但挨著的深山也多,隻要進入了冬分,早晚的氣候就開始飄忽不定。
黃素瑟瑟發抖,又裹了裹大衣,本想翻個身繼續休息,就覺得頭頂涼颼颼的。還不像是有冷風竄進來,她躺的沙發在拐角,沒直對著大廳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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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黃素有點犯懶不想睜眼,可躺著躺著就愈發覺得不對勁,那涼意幾乎就是撲麵而來,她都能感覺到鼻頭冰涼的。
一睜眼。
下一秒頭皮就炸開了!
嘴巴長得老大卻愣是聲音發不出來。
頭頂上有張臉。
男人的臉,挺白。
黃素嗷了一聲彈坐起來,這聲音彆提多歇斯底裡了。
那男人見狀趕忙說,“彆怕彆怕,我是人、是人。”
是入住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