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就是密室,照剛才的腳程和目前情況來看,這就是天神殿暗門後的空間。
空間不算大,也就十來平的麵積。
燃了兩盞燈,應該是長明燈。
映得不大的空間一目了然。
密室裡沒床沒桌,一側鋪著草席,周圍是山牆,溫度照比尋常家裡要低上很多。前後兩道門,一道門上有小窗子,就是用來取餐的,可哪怕是打開那扇小窗子,放眼看出去的仍舊是望不到頭的幽暗和不見天日。
另一道門隻容一人側身寬度,角度十分奇怪。可程斬他們瞧著這門不陌生,他們推測的沒錯,就是那道暗門。也就是說,暗門後麵的空間是這樣的。
丁族長是緊跟著丁嬸子進來的,然後就是丁嬸子的一聲歇斯底裡,嚇得丁族長一激靈,等借著長明燈的光看清室內的情況後,他腳跟一軟,整個人一下癱在了地上。
然後就是程斬、司野他們進來。
沒瞧見阿娟,可草席上有個“人”坐在那。
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副骷髏最貼切。完全就是枯骨,穿著寬大的袍子,那袍子都已經看不出顏色了,破落腐壞,隻能從大概形狀上看出是件袍子,骷髏頭直衝著他們,長明燈是幽幽的光,那光就罩在骷髏頭上,乍一看就像是一群人打擾了它的安靜,它正扭頭看著他們似的。
也怪不得丁嬸子和丁族長嚇得失常。
薑周進來後就更不敢亂動,直勾勾跟不遠處的骷髏“對視”,司野第一時間進行搜查,可哪有什麼藏身之所呢?這裡除了骷髏就隻剩下潮濕發黴的氣味。
阿娟果然不在這裡。
丁族長的癱軟,一半是被骷髏嚇得,一半是被阿娟不見了的現實嚇得,歸根到底都是,嚇得。
而丁嬸子純粹是被骷髏給嚇著了,等反應過來後尖聲指著骷髏,“是阿娟嗎?”
司野詫異地瞅著丁嬸子,這腦回路相當可以啊,才關進來幾天的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腐敗得如此乾淨吧。
丁族長扶著山牆站起來,開口時嗓音發抖,“彆瞎說,這、這不是阿娟。”
程斬緩步走到骷髏前,打量著它身上的衣服,看製式的確不是近代的。他蹲身下來,微微偏頭瞧著破敗衣物上的細節,像是有隱隱的金絲,現代人穿衣服不會混金絲,尤其是現在的貢蘭渡。
但從前的貢蘭渡富貴,這裡的人穿金戴銀也未嘗是個新鮮事。
司野問丁族長,“阿娟呢?還有,骷髏的主人是誰?”
丁族長一臉的茫然,“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不知道?”司野隻覺好笑,“送阿娟進來的時候你在場吧?這屋子裡還有個骷髏你不清楚?”
丁族長抖著唇,“隻有落洞女才能進來,我們送人的隻能送到門外……這個骷髏我真是不知道,可能……可能是上一位落洞女……”
上一位落洞女也有可能,照著丁巫之前的說法,上一任落洞女已經距今好久了,眼前這骷髏的穿著倒是能證明丁巫所言非虛。
可是……
程斬質疑的念頭剛攀升,就聽丁嬸子哭嚎了,“你是族長你能不知道?阿娟哪去了?她到底哪去了!”
司野問丁族長阿娟的下落,那純屬好奇加不可思議,可丁嬸子這態度截然不同,她看上去比剛剛還要恐懼,甚至是崩潰,就像阿娟不見了這件事像是天塌下來了似的。
丁族長被她吵得心煩,皺眉喝道,“我怎麼知道?我跟你一樣也是才看見!”
丁嬸子的狀態看著十分不好,情緒並沒因丁族長的這話平穩下來,反倒更加激動,“阿娟要是找不到,我、我們都得死!彆以為你能逃過!”
丁族長臉色鐵青的。
程斬走到暗門前,伸手要去摸。薑周隔著幾人的距離,哎了一聲。聲音不大,程斬卻聽得清楚,沒回頭去看薑周,與此同時也沒去摸。
開口,“丁族長,這道暗門是怎麼回事?”
丁族長有氣無力的,“這暗門啊打不開,哦,確切說是不允許打開,所以聽說才挖了一條暗道,再有落洞女出現的話就從暗道進密室。”
“你們從來沒打開過這道暗門?”司野問。
丁族長搖頭,“沒打開過。”
“見過暗門上的圖案吧?”程斬轉過身,看著丁族長問,“誰畫上去的?”
丁族長想了想,“哦哦,你是說那個挺像怪臉的圖案?那個聽說是個符咒,是先人畫上去的,從畫上那天起那道門就不允許再開了。”
關於封靈咒的事丁族長知道的也不多,他甚至都不清楚符咒叫什麼,隻是叫它怪人臉,他說但凡見過暗門上圖案的人都會這麼叫,他也知道那不是一張臉,就是符文連接起來乍一看像是張人臉似的。
他說,聽老輩人講貢蘭渡很早之前有個落洞女跑了,天神大怒,一場災難降臨了貢蘭渡。後來老輩人找到了那位落洞女,將其又關回了密室,並且在門上畫有符咒,這才平息了天神的憤怒,貢蘭渡人才免遭災難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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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野看向程斬,一歎氣,“沒想到這天神還挺任性,說發脾氣就發脾氣啊。”
丁族長趕忙道,“可不能這麼說,不能這麼說。”
程斬嗬笑,“對,要敬重天神。”
司野抿唇淺笑,可真是見縫插針啊。
“一個符咒能困住落洞女?”司野問。
如果是個正常人的話不可能受困於符咒,對正常人不起作用啊。
果不其然,族長搖頭說,“那可不是普通的落洞女,聽說是長得太漂亮了,不但天神喜歡,就連地府裡的魔物也喜歡,所以落洞女中了魔,隻有符咒才能壓住她體內的魔性。”
說到這兒,丁族長又補充了句,“當然這都是很老輩的傳說了,但門上的符咒真實存在,所以貢蘭渡在後來又出落洞女的時候就挖了一條暗道,不走暗門,為了防止落洞女再跑出去的情況發生,暗道裡前後兩道門都有暗鎖。”
司野聽著聽著,找出不對勁的地方了,“也就是說,中魔的落洞女之後還有一位?”
丁族長點頭,“對,應該是早年的最後一位落洞女,直到阿娟出現。”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愈發凝重了,也意識到問題的所在。
其他人也想到了。
但以防錯判,司野還是保險地問上一句,“你們送阿娟進來的時候,確定沒人從裡麵運出去屍體?”
“確定。”丁族長的嗓音都在發顫,“當時我盯得緊,就是讓阿娟自己進的密室,其他人就站在門外,大家誰都不敢進密室,連靠近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