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嫌體正直”這個詞吧,司野越想越覺得簡直是為程斬量身打造的,不像他似的,他是口正直體也正直。
薑周聞言司野的話,一下就想到了他的意有所指,連連拍手,一個勁說還真是、太貼切了。
姬淡的反應慢半拍,許是在貢蘭渡消耗的能量多了,上了車後總是迷迷糊糊的。
程斬開車,瞥了副駕上的司野一眼,沒吱聲。
司野就喜歡看他藏著尷尬假裝鎮定的樣子,清清嗓子,“當初是誰說的,阿娟的事能瞞過一時卻瞞不過一世,善意的欺騙那也叫欺騙,彆提多剛了。”
程斬還是沒理他。
“結果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司野拿他繼續消遣,“天神帶阿娟去養傷了,會經常送彩虹糖的……斬哥,回頭你可千萬彆讓我去超市幫你買啊。”
前方羊腸小路不好走,程斬放緩了車速,耳邊就是司野的怪笑。
等拐過一個山彎,程斬才懶洋洋開口,“回程漫漫,建議你可以背背馬原。”
司野的怪笑戛然而止!
“程斬,你屬鬼的嗎?”
!
老徐被憋醒的時候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他開了夜燈,捂著肚子趕忙去了洗手間,也沒覺得晚餐吃了什麼不合適的東西,肚子就跟翻江倒海了似的。
一瀉千裡了之後舒服了,等回了屋子後彆提多身心舒爽。
可肚子是不難受了,躺在床上卻睡不著了。
隔壁房間的呼嚕聲又挺大。
老徐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
可不就呼嚕聲大嗎,正是人熟睡的時間段。
老徐又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不勉強自己了。
想到白天花園裡還有點活沒乾完,乾脆抓過外披去花園。
老徐是司家的老花丁了,雖說沒管家在司家的年頭長,但也是在司家工作了十多年了。
剛進司家乾活的時候司家還熱鬨,人口也多,除了管家和必要的保姆,像是他們這種花丁都不住在司家,像上班似的每天晨起過來,晚上下班回家。
後來集團的事子女們漸漸分攤,司家也沒那麼熱鬨了,原本住在外麵的老人全都要求住家了,包括花丁在內,甚至有的都是拖家帶口的住進來。
據管家說,司老爺子年齡越來越大,身邊像是照顧起居的人都要隨叫隨到的好。
可老徐聽說的是,司老爺子是怕孤獨寂寞冷,所以才要求大家都住在司家。
對此老徐沒什麼怨言,他對司老爺子有崇拜,畢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光是司家花丁這一身份就叫他那些個遠近親戚們羨慕了,更何況還是住在司家。
老徐是跟其他兩位花丁住一個屋子,屋子挺大,各自有獨立的空間。
是他帶的兩個小徒弟,平時機靈得很。
老徐去花園的時候沒把那兩個小崽子踢醒,年輕人嘛要多補覺才能身體強壯,不像是他上了年齡了,覺本來就少。
司家的花園很大,又有一大片的草坪,平時都被他的徒弟修整得不錯。
眼下到年底了,天氣也愈發冷,老徐想著初秋移盆的那幾株珍奇品種得時刻嗬護著,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司家地處僻靜,遠離城市喧囂,又與彆墅群不挨著,是獨立出來的一處宅子。
所以到了晚上如果司家不舉辦活動的話那是相當安靜的。
就像是被黑夜吞噬了似的悄無聲息,然後等陽光出來後,老宅又慢慢浮現。
老徐提著銅燈往花園深處走的時候原本沒什麼,可走著走著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就像是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而且這雙眼睛是藏在黑暗裡的。
老徐停下腳步,將銅燈抬高,打量了四周。
銅燈光線有限,就隻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再遠點就都湮在黑暗裡。
老徐沒當回事,繼續往前走。
要說這司家老宅啊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前陣子他也是乾活時候聽保潔說好像哪裡不對勁。
具體怎麼個不對勁,保潔也說不上來,就說總覺得在老宅子裡走動的時候後脖子涼颼颼的。
下人們也會在閒暇的時候瞎嚼些話,關於老宅的。
說這老宅子的前身也是個老宅子,換言之是,如今的司家是在一處有了數百年曆史的老宅子基本上改建的。
據說司家前輩在選址的時候找了個挺厲害的風水先生,一眼就相中了這片地。
說這片是極佳的風水寶地,能福蔭後代。
司家是曆代從商,所以司家前輩那是極其相信風水的,二話沒說就拍板在這了。
司家老爺子有時候回憶說起自己小時候在老宅子裡的情況——
那時候還有祠堂呢,我隻要不聽話就會被我祖父罰跪祠堂。
都說宅子老了就有故事,何況改建前也是個老宅。
就有傳說出來了。
說改建前的那個老宅是個當官住的,挺大的官,妻妾成群,後來妾室一個個上吊自殺了,再後來朝代更迭,那宅子的主人就成了當地軍閥頭頭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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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劇沒能避免。
傳說那軍閥有十七個妾室,各個都貌美如花,可一夜之間全都吊死了。
說是厲鬼索命。
之後就戰爭起,宅子就荒廢了。
老徐不相信這些事,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又怎麼樣?老宅嘛,哪能沒有個故事?
可走著走著他又覺得不對勁。
後脖子涼颼颼的不說,被人盯著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陡然停住腳步,銅燈猛地往後一舉!
果然,有團黑影子在不遠處,懸在半空中。
嚇得老徐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還坐碎了一隻花盆。
銅燈骨碌了老遠,順勢也照亮了那個影子。
緊跟著就聽哇哇兩聲,影子飛走了。
老徐額頭上都是汗,那聲音雖說聽著瘮人,但他也反應過來是什麼了。
是隻烏鴉停在了樹梢上,可不就像個影子似的懸在半空?
被光一打驚飛了。
老徐咒罵,這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嗎?
撈回銅燈繼續往前走。
可這次沒走兩步又停了!
他覺得就在剛剛!
就是在他剛起身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好像借著銅燈的光亮掃到一個……人影?
老徐隻覺得心臟砰砰狂跳。
也不知是怎麼了,後背竟泛起陣陣冷汗來。
這次絕對不是烏鴉了。
老徐的直覺不妙。
夜太黑了,黑到遠處都看不見什麼。
看不見……
老徐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花園裡的夜燈竟然沒開?
這小兔崽子。
老徐心裡暗罵,這事兒都能給忘了。
正想著等天亮的時候好好訓訓他那徒弟,就覺又是一個人影像是從眼角滑過。
這次老徐能抓準位置,驀地抬頭去瞧。
這一瞧可不打緊,差點把老徐嚇得心臟蹦出來。
他看到的位置是老宅的二樓,一間窗朝花園的房間。
房間裡很暗,卻是那種能暗到發亮的感覺。
就見那房裡有人!
是個女人,就坐在窗子前像是梳妝,影子就清晰地印在了窗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