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老徐被這臨時變故嚇一跳了,就連身邊的季流幻都被殃及。
季流幻本就惶惶不安,見司野猛地起身,連帶的他也驚得彈跳起來!
真就是彈跳!
生生的從沙發上。
但司野這次沒顧得上季流幻,因為他連頭都沒回。
眼珠子卻是盯著老徐的,原本吊兒郎當的神情也變得正經。
很快,老徐也發現不對勁了。
源於他自己。
就是隱隱有個光亮在他身上浮遊,先是順著他的肩膀往下滑,然後突然就不見了。可很快又在他胸口處閃了一下,漸漸移到他的胳膊上。
這光是遊走在老徐衣服下的,哪怕有衣料隔著也能透出光亮來。
光是黑色的。
老徐就一臉驚駭地盯著胳膊上的光不敢動,結巴,“小、小公子,這、這是什麼?我是不是要灰飛煙滅了?”
司野很佩服他的想象力。
那道光遊走到老徐的胳膊位置就不動了,散發出的光也變得微弱。
司野二話沒說就擼起了老徐的袖子,又把老徐嚇一跳!
他胳膊上有道疤痕,看上去挺像……司野左看右看的,咬的?
光亮就浮在疤痕上,更像是疤痕在發光。
這倒是奇了啊。
司野伸手去碰那光,不想手指頭一沾光亮,光亮就倏然不見了。
那邊一直在盯著司野演“獨角戲”的季流幻愕然出聲──
“司……”
司野扭頭看他一眼。
“哥!”季流幻馬上改口,但仍舊驚魂未定,指著他,“我看見有道光進你手指頭裡了!”
他知道!
“小點聲,我耳朵不聾。”司野喝道。
季流幻也是挺聽話,馬上閉嘴,但就是挺操心,伸手指了指司野的手。
司野也在打量自己的手,抬起來借著夜燈看了好半天,然後問老徐,“什麼東西?”
老徐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也是頭回見。
“你胳膊上的疤哪來的?”司野覺得自己的手不疼不癢的也沒什麼感覺也就不糾結了,問回關鍵。
老徐看了看胳膊,笑了。
“小公子不記得了呀?也對,當年你太小了,忘了很正常。”
司野一愕,跟他有關?
老徐便跟司野講了胳膊上疤痕的來曆。
“是小公子你咬的呀。”
司野一噎,他,咬的?
冷不丁就想到了程斬,齜牙咧嘴說他,狗啊,還咬人?
so……他還真有咬人的習慣?
不對,這不是他的習慣,是司小公子的,沒錯,就是這樣。
這番想心裡就舒服多了。
老徐說,那還是夫人出殯的時候呢……
雖然這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老徐每每想起都曆曆在目。
那天是陰雨,雖說不大,但淅淅瀝瀝的叫人心煩,又是濕冷得很。司家來了不少來吊唁的人,整個老宅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老徐當時跟著管家和一眾下人先去給何鳶上了香,然後下人們就散開招呼客人和忙自己手頭上的事。
老徐去了花園,想著看看遮雨棚擋沒檔好,不想得知小少爺會出狀況便匆忙趕回了大廳。
果然司野在鬨,哭喊著要找媽媽,他是被一名下人看著的,見怎麼都哄不好那下人也急了,說了句你媽死了!
這著實打擊了司野,更是發了瘋的要往大廳跑。
老徐平時挺喜歡這小公子的,也見不得下人這麼嚇唬孩子,就想著先將他帶走,等賓客們走了再說。
然而許是受到刺激了,平時性子軟糯的小公子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拚命掙紮拚命叫喊,老徐要來拉他,卻被他狠狠一口咬了胳膊。
“彆看你當年那麼小的人兒,但咬人的勁可不小,你看,這不生生落下個疤?”老徐說。
還有這事兒呢?
司野拚命去想,似乎……還真有這麼一幕,但記憶相當模糊了。
記憶裡隱約是有何鳶出殯時候的場景,好多人都穿著黑色衣服。當天好像是下著雨,他恍惚記得有人打著傘,來來往往的都是肅穆深沉。
司小公子有沒有哭鬨司野的記憶裡沒有,但好像是被帶走了,有隻小狗陪著他玩,還有個人撐著傘蹲身下來跟他說話,應該是前來吊唁的客人。
老徐就證實了司野腦子裡的記憶,“你死活就不走啊,後來還是我跟你說花園裡有小狗你才跟我走。”
那狗其實是一位來吊唁的客人的,各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寵物自然也嬌氣得很,怕丟又怕寂寞的所以就放在了花園。
其實老徐挺煩這樣的,花園裡不少花啊草啊的那都是他的心血,狗子一瘋跑就能踩壞不少花草,可那次老徐還真感謝有狗,這才使司小公子安靜下來。
但,就是個普通疤痕,黑色光亮是怎麼回事呢?
司野也確定光亮是鑽進他手指頭裡了,會不會像合虛一樣能傷害人?貌似沒有。
老徐講述完這些事後,就見他周身有了變化,絲絲縷縷的氣息在遊走,就連季流幻都感覺到了,搓了搓胳膊,“哥,這裡怎麼冷森森的,剛才可不是這樣,是不是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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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森森這個詞用的特彆貼切,不僅有涼意,還陰森得很。
是鬼氣。
好像老徐身上的鬼氣十足了。
但老徐自己沒察覺,還在喋喋不休說著當年事,話匣子是打開了。司野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又拉了回來,問他在這個房間遊蕩的時候,有沒有再看見何鳶。
老徐搖頭說沒見著,然後憂心忡忡,“我覺得她身上的鬼氣還沒我多呢,估摸著想要到那邊挺難啊,會不會成了孤魂野鬼的在外麵飄著呢?”
司野想了想問他,“驅怨鎖是誰請的?”
老徐說,“聽說是老爺子在高人那請的,說是夫人年輕病死怕是有怨氣影響子孫後代。當然,這都是下人們瞎傳的啊。”
司野沉思。
有些話可未必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