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的生犀漸漸減少。
煙絲也開始遊離。
程斬盯著那遊走的煙絲,冷不丁問了司老爺子,“司澤軍跟何鳶是什麼關係?”
這一下問得突然又直接,於是程斬用眼角餘光都能瞥見死司老爺子明顯一顫。他轉頭看著老爺子,“就隻是繼子與繼母的關係?”
“當、當然……”司老爺子竟結巴了。
“他倆,有沒有過關係?”程斬這次問得更直接,幾乎是一字一句。
老爺子渾身一抖,這次著實是掩飾不了的情緒反應了。下意識脫口,“這、這怎麼可能呢,程老板彆道聽途說,他倆是母子、母子……”
“真沒關係?”程斬問。
“他倆就是母子!”司老爺子顯得很焦躁了,看上去比平常失控了不少,“何鳶對老大就跟對小野一樣,就是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兒子!”
相比老爺子看著開始不受控的情緒,程斬始終平靜,聞言後就輕笑著說,“隻是差了幾歲的母子嗎?何鳶有本事能生出那麼大的兒子?”
“程老板,這是我們司家的私事,你這麼咄咄逼人不好吧?”老爺子不悅,說了重話。
聲音不小,司野也聽見了,轉頭看這邊。
白管家聞言趕忙上前,左右逢源,寬慰老爺子要消氣,要注意身體,又跟程斬解釋說,這段時間司家發生的事太多了,老爺子比較糟心情緒差了些,還請見諒。
說話間,燃燒的生犀隻剩最後一縷,終究就斷了。
程斬一聲輕歎,“老爺子,不說實話可真就是麻煩啊。”
司老爺子一怔。
卻見程斬手現合虛,光亮在瞬間炸燃,瞬間一縷衝向白管家,就聽白管家麵露驚悚之色,驚叫還未完全出來就被合虛直穿頭顱。
白管家整個人被合虛釘在了牆壁上,他不停抽搐、扭動,甚至在痛苦嘶吼。
老爺子嚇得連連後退,腳後跟一下磕沙發上然後猛地坐了下來,驚駭地盯著被釘在牆上的白管家,因為他眼能瞧見就在白管家的眉心處不但有一片紅光,而且還有個類似影子的黑色東西,也跟著白管家一樣在痛苦扭曲掙紮。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指著白管家,“他、他……”
下一秒就被程斬輕輕彈飛過來的合虛給撞了一下,緊跟著老爺子兩眼一閉就倒沙發上毫無知覺了。
白管家還在那嚎叫。
好在薑周提早用靈層將下人隔開,否則一準有人上樓來看熱鬨。
生犀徹底滅了。
薑周眼瞧著白管家一直在牆上釘著,愕然,問了句,“怎麼不收觸靈?”
一句話,引來司野往這邊看。
說實話,白管家身上有觸靈倒是讓司野想不到,可程斬能乾脆利落地出手說明就胸有成竹,現在看來的確不假。
就是……
正如薑周說的,怎麼不收觸靈?
像是程斬收觸靈向來乾脆直接,合虛直接將觸靈逼出來然後收走。相比巫靈本體,觸靈甚至都不用出合虛刀就能解決,隻要觸靈被收,那程斬就能根據觸靈的氣息來追尋巫靈的本體。
程斬聞言隻是輕描淡寫說,“不急,讓他受些苦。日子過得太安逸了,人心就總是容易滋生些齷齪的東西來。”
司野聽了這話心頭一激靈,不知怎的就想起噴泉池旁從背後摟著自己的那隻手。
不是,司澤軍嗎?
難道……
正想著就聽薑周愕然說,“這樣寄體會受嚴重損傷。”
“那又如何?”程斬冷笑。
司野覺的心口砰砰直跳,腦子裡像是有什麼畫麵在掙脫。
卻在這時何鳶羸弱的聲音隱隱傳來,“小野……”
司野定睛一看,驚愕,扭頭,“哥!”
何鳶的散魄愈發不穩定,搖搖晃晃不說還近乎透明。
程斬看過去,就在這時就聽房門被一股力量撞開,嘭地一聲!
再看,果然是司澤軍。
他步子很快,與此同時也看見了影影綽綽的何鳶,大聲喝了一嗓子,“阿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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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聲,讓司野愣住了。
雖然說之前想到了司澤軍對何鳶的覬覦,甚至猜測出了他對何鳶做的事,可這一聲阿鳶完全就有了深情厚意的架勢,嗓音裡是痛苦,甚至還是明顯思念。
司澤軍竟是絲毫沒在意何鳶是魂魄,不管不顧地就要往前衝,被司野一下攔住了去向。
可他眼裡沒有司野,就急切地盯著不遠處的何鳶,又是一聲呼喚。
何鳶竟聽見了。
恍恍惚惚朝著這邊看,緊跟著神色有了強烈的變化,她看上去很激動,卻不是高興,而是有幾分逃避,更多的是驚慌。
“阿鳶,是我!”司澤軍盯著她,眼裡儘是痛苦,“你沒忘了我,對吧?沒忘!”
說著又要往前衝。
司野覺得司澤軍的力氣可真不小,差點都能將他撞個跟頭。
幾番竟是攔不住,薑周在接到程斬眼神暗示後一道靈層過來,結結實實擋住了司澤軍的腳步。
“阿野。”程斬喚了一聲。
司野見狀鬆開手,到了程斬身邊。
小聲問他,“什麼情況這是?靠,我懵了!”
這分明就跟一對小情侶久彆重逢了似的,雖然說何鳶的反應挺矛盾,但也能看出她對司澤軍不是厭惡,相反的,她跟司老爺子是夫妻,老爺子夜夜以生犀召喚,她哪怕現身也對老爺子的一往情深視若無睹,而司澤軍出現,隻是這麼喚了她一聲,她就有了回應。
程斬卻隻是死死盯著司澤軍,手臂一伸攬過司野的腰,生生將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低聲道,“彆好奇彆人的事,阿野,一會兒不管看見什麼或聽到什麼都不要亂了心神。”
“啊?”
“聽見沒有?”程斬低喝了一嗓子。
司野瞧見他眉眼的肅穆,回了一聲,“好。”
薑周則在程斬的眼神示意下也離司澤軍遠了些。
司野不清楚即將會發生什麼事,卻能明顯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詭異……
老爺子昏迷不醒,白管家還在牆上痛苦掙紮,司澤軍對眼前異樣視若無睹,滿心滿眼隻是何鳶。他試圖衝破靈層,卻被靈層灼傷,疼得冷汗都下來了,但始終在看著何鳶。
何鳶瞧見這幕後竟哭了,哽咽道,“彆過來了,我都死了,你就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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