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祖巫,其實跟地皇一樣都有神骨,離幻化神形也隻差一步。
天地初開之時就隻有妖巫兩族,可以說巫族對於四界九州的形成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所以他們跟妖族一樣具備強大的神力,隻不過在後來慘烈的妖巫大戰中落敗,隻能跟妖巫分庭而治。
因此十二祖巫各個都有強悍的能力,大家稱他們為神,但也會在前麵加個字:魔。
魔神。
就跟妖族的大妖一樣,可以成神,亦可成魔。
不管是妖族還是巫族,骨子裡都好鬥,內部之間都會相互撕扯,所以一言不合就內訌是常有的事。正因為他們可成神亦可成魔的緣故,所以那些心思澄明的妖或巫能修行成神,那些修行期間被心魔所控的就會墮入魔道。
神族和魔族就由此產生。
十二祖巫中燭九最為陰晴不定,它的壽命可與天齊,其實早就能位列上古神明,可它性子乖張,做事衝動,所以並不被神明接納。
此時此刻燭九被狠狠摔在了祭天柱上,等反應過來時一束黑光宛若繩索就將其死死纏住。
是地皇。
其他祖巫認得這巫力,紛紛一驚趕忙跪身下來。
重琴於黑暗中來,雖沒現真身卻是身披黑色強光,而他一貫的白衫已化作白色龍鱗,與身後強光相互輝映。
跪地的祖巫們也瞧見了他的身上鱗光,大為吃驚。這鱗光熠熠生輝猶若陽光般耀眼,這是即將封神的征兆。諸位紛紛恭賀,沒想到地皇隱世了數百年,原來是去修行了。
怪不得總是尋他不得。
可重琴此次前來可不是敘舊的,所以麵對眾祖巫的恭賀他並無回應,反而冷冷問了句——
“前幾日還有誰參與了神族之戰?”
祖巫們神情各異,其中一位抬頭看重琴,“地皇,是我。”
重琴看向他,“你?”
掌管土地萬澤,還不滿足?
“也就是說,是你和燭九一同給戰神落的巫咒?”重琴陰涼地問。
陸吾畢竟是神族,單單一個燭九的巫咒未必能傷得了他,所以必然是要聯合眾巫之力才行。
這祖巫倒是沒露懼色,跟重琴道,“地皇,現如今巫族勢力龐大,何懼神族?想當初天地之統本就該都是我們巫族,神族不過就是漁翁得利。那戰神陸吾戰力了得,除掉他也方便對付神族。”
重琴臉色淡然,“你們除掉戰神,用的就是陰溝裡見不得光的把戲?真想讓神族心服口服,那在戰場上也該是明刀明槍,背後使陰招丟的隻是我們巫族的臉麵。”
那祖巫變了臉色,“地皇怎可這麼說我們?”
“說的不對嗎?”重琴微微眯眼。
他又環視了一圈,俯視跪在地上的那幾位祖巫,“還是你們跟他的想法一樣?”
祖巫們沒有吱聲的。
“地皇!”燭九終於開口,可聲音聽著十分痛苦,“你應該睜睜眼睛看看這九州了,妖族凋零,現如今除了新起的魔族就是我們巫族了,想當初神族都能做那漁翁,為何我們巫族做不得?”
話音剛落,就見加附在燭九身上的黑暗之光驟然大亮,緊跟著就聽燭九發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一時間震得這天地都在動蕩。
眾祖巫大驚,再瞧燭九被重琴的巫力逼現了原形,可這還不夠,就見重琴朝著燭九一伸手,那黑色巫力也就化作了一隻手,猛地穿透燭九的身體,任由它嘶吼,竟將它的靈骨抽了出來,生生折斷!
祖巫們駭然,“地皇!”
重琴沒理會眾人的反應,手一伸,一截發光的靈骨就到了他的掌心。他眸光愈發陰涼,看向燭九,“你是真想為了巫族做漁翁,還是想要趁機吞噬神骨試圖一步登天?”
他手中的這截靈骨就是神骨。
陸吾受了重傷,他在給陸吾療傷的時候發現他的神骨有一大截被生生折斷了,並且有很明顯的吞噬痕跡,所以這才是他中巫咒的原因。能落如此歹毒巫咒的就隻有祖巫,能利用巫咒吞噬神骨的就隻有燭九。
燭九體內魔性大,吞噬神骨能大大提升它的修行速度,但可謂是欲速則不達,吞噬神骨本來就有違天道,雖說能在短時間內就能提升很大靈力,可極容易走火入魔墮入魔道。而對於燭九來說,不管成神還是成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得到更多的力量。
它的昭昭野心重琴是看到的。
一旦成魔,後患無窮。
“你噬人神骨,今天也算是自食其果吧。”重琴說著,朝著燭九的方向手一攥,就聽刺耳的喀嚓聲響起,瞬間就斷了燭九的巫骨。
燭九痛不欲生,再也無法化形,而它的原形也是傷痕累累。
“從今日起燭九打入時荒,永生永世不得出。”重琴說著手一揮,那團黑光裹挾著奄奄一息的燭九炸出耀眼光暈,然後就消失了。
“地、地皇……”眾祖巫都驚得不行。
燭九可是十二祖巫之一啊,他、他就這麼處置了祖巫?
而且燭九隻不過是噬了神族的一小塊神骨而已,這就成了罪大惡極了?哪怕燭九真的有心為了自己,那也是巫族的事,怎麼地皇還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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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荒是遊離在天際之外的地方,一旦有靈被打了進去就再無出來的可能,據說那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生又沒希望,死又死不了,那裡除了荒蕪就是無儘的絕望。
這燭九相當於廢了。
給陸吾落巫咒的那位祖巫見狀憤恨,“你是地皇,不帶著巫族壯大奪取天庭神權也就罷了,還調轉槍頭同室操戈,我看你是被神族收買了吧!”
重琴臉色沉沉,俯目看向他,“我向來主張和平,這點你們是清楚的,但近百年你們仗著自己勢力日漸強大與妖族餘孽、與魔族勾結到處挑起戰爭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以巫咒傷人,尤其你,傷的還是我的兄長。”
話音落,暗光驟然將那祖巫鎖死,那祖巫經過燭九剛剛的遭遇心裡有了準備,馬上以巫力相抵。重琴見狀冷笑,手勁一使,鎖住祖巫的暗光化作冷劍,驀地穿透那祖巫的身體。
地皇的巫力堪稱是這世間最狠辣的力量,隻不過他平時不輕易示人,這力量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巫力至寒陰冷,哪怕是祖巫也很難抵擋,就見那祖巫淒慘大叫,一口血噴了出來,緊跟著就成了一脈淺淡的影子,隨風消逝了。
頭頂之上陰雲滾滾,狂風大作,吹亂了重琴的頭發,他眼裡有黑暗的光,就連剛剛折射的鱗光也開始折射黑色光芒,雖說也是耀眼,可不再光明了。
“還有誰?”重琴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問。
十二祖巫,一個被流放到時荒裡,一個被殺掉,剩下十個祖巫各個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