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前,李鐵牛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將右手手掌貼在父親額頭,體內靈氣如涓涓細流般湧入,小心化解著腦中的瘀血塊。隨著時間推移,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滑落,單薄的襯衫後背已濕透大半。
"這具身體還是太弱了。"李鐵牛緊緊地咬著牙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就在昨晚,他剛剛覺醒了先祖的記憶,然而此刻他體內的靈氣卻如同那即將燃儘的油燈一般,所剩無幾,稍有不慎便會徹底枯竭。
可是,當他看到父親那如死灰般的臉色時,一股強烈的責任感湧上心頭,他毫不猶豫地將體內殘存的靈氣催動得愈發洶湧澎湃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窗外傳來了第一聲雞鳴,這意味著黎明即將到來。李鐵牛的額頭已經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他的手臂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著,但他仍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終於,在最後一絲靈氣也被榨乾之後,李鐵牛如釋重負地撤回了手掌。然而,這一動作卻讓他整個人都失去了支撐,踉蹌著扶住了床沿,才勉強沒有摔倒在地。
過度的消耗讓李鐵牛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隻覺得天旋地轉,太陽穴像是要炸裂一般突突直跳,而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濃濃的血腥味,仿佛他的肺部已經被撕裂開來。
“媽……瘀血都化開了……”李鐵牛用儘全身的力氣,強撐著直起腰來。他的聲音異常沙啞,聽起來就像是被砂紙狠狠地打磨過一樣,完全不像是從他自己的口中發出來的。那虛弱的身軀在微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可能倒下。
“等日頭再高些,爸就能醒過來了……”話剛一出口,他就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逃也似的衝向自己的房間,腳步踉蹌而慌亂。他實在害怕母親會看到自己那已經發青的嘴唇,以及隱藏在眼底深深的疲憊和痛苦。
一進房間,他便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倒在那張硬板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那道長長的裂縫,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僅僅就在三天之前,他還隻是一個整天渾渾噩噩、癡癡傻傻的人,對生活毫無頭緒,更彆提什麼責任與擔當。然而命運就是如此弄人,如今的他卻不得不獨自扛起整個家庭的千斤重擔。
那些過往的記憶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在他腦海中不斷翻湧。尤其是四年前那個恐怖的暴雨之夜,更是無比清晰地浮現在眼前——當時的他渾身浴血,顫抖著蜷縮在陰暗潮濕的巷角裡,冰冷的雨水無情地打落在身上。耳畔回響著秦柔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聲聲泣血,令人心碎;同時還有揚飛那猙獰恐怖的笑聲,伴隨著他每一步踩在破碎玻璃上所發出的清脆聲響,宛如惡魔的奏鳴曲,讓人心驚膽寒。。
"東水市的太子爺..."李鐵牛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當初那個用棒球棍敲碎他尊嚴的紈絝,如今怕是早已忘了他這隻"螻蟻"。但那些刻在骨髓的羞辱,連同秦柔最後絕望的眼神,正在他胸腔裡燒成熊熊烈火。
當陽光爬上窗欞時,李鐵牛已背著竹簍走在山路上。晨露沾濕的褲腳沉甸甸的,他卻走得比往常更快——大青山雲霧繚繞的峰頂,有株三十年生的野山參正隨風搖曳。雖說比不上五十年參王,但若是配以崖柏根、老鸛草,足夠讓父親早半個月下地。
"八十...不,至少一百五一克!"他撫摸著濕潤的腐殖土,眼睛發亮。這些往日裡當柴火燒的雜草,在先祖傳承的《百草經》中分明都是寶貝。半山腰那叢開著紫花的鐵皮石斛,市價堪比黃金;溪澗旁成片的七葉蓮,正是治療中風後遺症的秘方藥材。
背簍漸漸被草藥填滿時,李鐵牛卻在斷崖邊頓住腳步。十丈開外的石縫裡,幾株傘形花序在風中輕顫,淡黃花蕊間凝著露珠——是野天麻!還是最罕見的烏天麻!他小心扒開苔蘚,當看到塊莖上密布的金線環紋時,呼吸都急促起來。
"至少長了十五年..."指尖拂過龍鱗狀的紋路,李鐵牛突然笑出聲。這株寶貝要是賣給縣城的中藥鋪子,父親後續的補藥錢就有著落了。更重要的是,他隱約摸到了賺錢的門道——靠著先祖傳承的辨藥之術,這莽莽大山分明就是座金山!
下山的路上,李鐵牛特意繞到村西頭。隔著籬笆牆,趙大虎家新蓋的三層小樓刺得他眼睛生疼。去年這惡霸強占了他家半畝果園,當時癡傻的他隻會蹲在田埂上傻笑。如今...他掂了掂裝滿草藥的背簍,嘴角勾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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