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柑橘全賣光咧！"李鐵牛將沾著泥點的膠鞋甩在門檻邊，嘩啦啦抖出牛皮紙包著的鈔票，"整一千二！"
李母正在灶台邊烙餅，鍋鏟哐當掉進鐵鍋裡："老天爺！以前賣給趙大虎才八毛一斤......"
"城裡人搶著要，說比超市的甜！"李鐵牛抓起葫蘆瓢猛灌涼水，"後晌咱摘蘋果去？東頭那幾棵樹熟透了。"
土炕上傳來虛弱的咳嗽聲。李母忙往圍裙上擦手："你爹這肺病......"
"夜裡我用《百草經》的法子試試。"李鐵牛瞥向裡屋的眼神暗了暗。晨露未曦時，他已在後山用殘存靈氣滋養果樹——那些泛著金光的柑橘此刻正在縣城菜市口被瘋搶。
日頭西斜，農用三輪車的柴油味混著爛蘋果的酸腐飄進籬笆院。趙大虎叼著玉溪煙，金鏈子在汗津津的脖頸上晃蕩："馬二狗！再往筐底塞爛果，老子剁了你爪子！"
"趙老板，您看這蘋果......"李母捧著竹筐湊上前。
"哎呦，這不是鐵牛他娘嘛。"趙大虎一腳踩在磅秤上，鱷魚皮鞋底沾著泥垢，"你們家的果子金貴，我這小門小戶可收不起。"他故意扯著嗓子，"聽說鐵牛在城裡賣五塊？有能耐讓他把蘋果也賣天價啊！"
圍觀村民噤若寒蟬。劉三蹲在車鬥裡陰笑："虎哥說得對！誰要敢跟李家來往......"他掂了掂腰間彈簧刀，"就是跟咱過不去！"
李鐵牛攥緊板車把手，指節哢哢作響。這些年村裡水果全被趙大虎壓價收購，前日他帶頭反抗，今日便遭此報複。
"娘，回吧。"李鐵牛將蘋果筐綁上板車，粗麻繩在掌心勒出血印。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柄鏽跡斑斑的柴刀。
夕陽西下，餘暉如血，將整個村莊染成一片橙紅。此時，一陣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驟然響起，仿佛要將這寧靜的暮色生生撕裂開來。一輛嶄新的白色路虎風馳電掣般地駛過曬穀場，車輪無情地碾壓過那些殘留的稻茬，瞬間揚起漫天飛舞的碎絮，宛如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
白小米優雅地下車，纖細的高跟鞋卻不慎陷入那鬆軟的泥土之中，讓她不禁微微皺起眉頭。她手中緊握著精致的菱格包，目光四處搜尋著，輕聲問道：“請問……李鐵牛家在哪裡？”
一旁的馬二狗聽到聲音，立馬湊過來，嬉皮笑臉地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籬笆院嚷嚷道：“就那個傻子住的地方！小姐啊，您可要找對人咯，彆瞎了眼跟他有什麼牽扯……”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旁邊的趙大虎飛起一腳踹倒在地，摔了個結結實實的狗吃屎。
白小米沒有理會他們之間的鬨劇，徑直朝著那扇破舊的柴門走去。此刻，她身上穿著一套時尚的iuiu套裝，在漸漸暗下來的暮色中閃爍著淡淡的珠光，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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