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趙大虎出息了!"
李鐵牛攥著剛從後山采來的草藥,指縫裡還沾著新鮮泥腥味。月光穿過老槐樹的枝椏,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投下斑駁黑影。堂屋裡飄出炸辣椒的焦香,趙大虎正扯著破鑼嗓子吆喝:"嬸子多放點豬油!我趙大虎可是要長住的人!"
圍觀的村民裡,馬二狗縮著脖子往人堆後躲。三天前正是他偷偷給趙大虎報信,說李鐵牛在縣城高價收柑橘。此刻他褲兜裡還揣著趙大虎給的二十塊跑腿費,手心汗津津的。
"鐵牛啊..."李母端著青花瓷碗的手直哆嗦,醃蘿卜絲撒了一地,"要不咱們給他盛碗飯,打發..."
“媽!”李鐵牛突然提高嗓門,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驚得屋簷下夜棲的麻雀撲棱棱飛起,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到了一般。
他快步走到灶台前,一把抓起放在上麵的老村長白酒,那酒瓶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著慘白的光,仿佛預示著某種不祥。
“趙哥說得對,鄉裡鄉親的,是該喝兩盅。”李鐵牛一邊說著,一邊擰開瓶蓋,濃烈的酒氣瞬間彌漫在空氣中。
躲在院牆外的白小米,淺紫色的裙擺不小心沾上了爬山虎的露水,她的目光卻緊緊鎖定在李鐵牛手中的酒瓶上。
就在這時,她突然注意到李鐵牛將一把墨綠色的草葉揉碎後丟進了酒瓶裡,那草葉的顏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
白小米的腦海中突然閃過爺爺曾經說過的話,青牛山上有種叫做鬼見愁的草,這種草一旦遇到酒,就會化為劇毒。
“來,趙哥。”李鐵牛將酒倒入粗瓷海碗中,那琥珀色的酒液裡,漂浮著一些可疑的碎屑,讓人看了心生疑慮。
“這杯敬你在村裡關照我爹媽。”李鐵牛端起海碗,遞到趙大虎麵前,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
趙大虎狐疑地打量著那碗酒,他的鼻尖那顆黑痣隨著他的冷笑而微微顫動著:“你小子彆耍花樣。”
他突然伸手揪住李鐵牛的衣領,一股劣質煙草的味道直噴在李鐵牛的臉上,“知道王瘸子怎麼瘸的不?去年他往我酒裡摻耗子藥……”
話沒說完,李鐵牛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儘,喉結滾動發出清晰的吞咽聲。酒碗重重磕在榆木桌上,震得煤油燈火苗亂顫。
"現在信了?"李鐵牛抹了把嘴角,眼底映著跳動的火光,"這酒裡要是有毒,我陪你一起上路。"
院外圍觀的張嬸倒吸涼氣。她記得鐵牛小時候被野狗咬都不肯哭,此刻卻像換了個人。趙大虎臉上橫肉抽搐,突然抄起酒瓶對嘴猛灌,渾濁液體順著下巴淌進衣領。
夜漸深,蟋蟀在牆根下聒噪。趙大虎四仰八叉躺在竹床上打鼾,裸露的肚皮上紋著褪色的青龍隨著呼吸起伏。李鐵牛蹲在灶台邊,將剩下的鬼見愁搗成墨綠色汁液。
"這玩意遇熱揮發。"他壓低聲音對白小米說,"等會你開車帶爹媽去鎮上賓館。"
白小米剛要開口,竹床突然發出吱呀響動。趙大虎翻了個身,夢囈中還在嘟囔:"明兒就讓馬二狗...把你家橘園燒了..."
喜歡神識醫聖請大家收藏:()神識醫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