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大？我可沒這個閒工夫！"
李鐵牛猛地將手中那頂沾滿泥漿的草帽往桌上一扣，隻聽“砰”的一聲，那竹製茶幾被震得發出一陣清脆的“哢嗒”聲響。他那雙粗糙而有力的大手，正不停地摩挲著那隻破舊的搪瓷缸子的邊緣，而他那如炬的目光，則像兩道閃電一般，直直地掃過坐在對麵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今天我來，就是想跟你們把話說明白！”李鐵牛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對麵的錢彪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的後背也早已被冷汗濕透，襯衫緊緊地貼在背上，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他不禁想起剛才在賭場裡發生的那一幕——那個號稱“金發流”的拳手，竟然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莊稼漢，用一記簡單的肩撞，直接頂飛了足足三米遠！而更讓他心驚膽戰的是，自己養了整整十年的藏獒，一見到這個男人，竟然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一樣，夾著尾巴，瑟瑟發抖地縮進了狗窩，連頭都不敢露一下。
此時此刻，錢彪隻覺得自己的膝蓋隱隱作痛，仿佛又聽到了當時自己跪在那滿地碎玻璃上時所發出的清脆聲響。他強忍著內心的恐懼，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趕忙給李鐵牛的搪瓷缸子裡續上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開水，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鐵牛哥，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一定照辦！”手腕上的金表磕在暖壺把手上叮當作響，"上次是底下人不懂事，我已經把那幾個瞎了眼的..."
"行了。"李鐵牛抬手打斷，目光落在窗外連綿的青山上。暮色中傳來歸巢的鳥鳴，混雜著遠處林婉如家飄來的炊煙氣息，"百果鮮不賣柑橘給你們，是因為確實斷貨。你們要是不信邪..."
"信！絕對信！"錢彪猛地站起來，差點帶翻茶幾，"我回去就讓弟兄們把那些監控探頭都拆了，再敢有人去店裡鬨事，我親自打斷他的腿！"
旁邊站著的王達嘴角抽搐。三天前這位爺還拍著桌子說要讓百果鮮開不下去，現在這副諂媚樣簡直判若兩人。他偷眼打量李鐵牛布滿老繭的手掌，想起那日在賭場，這雙手輕描淡寫捏碎了三枚骰子。
"還有件事。"李鐵牛從褲兜摸出個皺巴巴的煙盒，抽出一支自製的旱煙，"賭場贏的一千五百萬，用百果鮮名義捐給福利院。"
"您放心！我明天就聯係省慈善總會！"錢彪忙不迭掏出鍍金打火機，卻被李鐵牛擺手拒絕。隻見他指尖在煙頭輕輕一搓，青煙竟自燃起來，驚得王達後退半步撞在博古架上。
就在眾人屏息時，裡屋突然傳來咳嗽聲。李鐵牛眉頭微動，錢彪抓住機會試探道："鐵牛哥，我家那崽子咳嗽大半個月了，醫院說是支氣管炎..."
"柑橘確實沒存貨。"李鐵牛起身走向灶台，揭開咕嘟作響的砂鍋蓋子，"不過..."他舀起一勺褐色的湯汁，"這是用柑橘葉熬的潤肺湯，拿回去早晚各服一碗。"
錢彪如獲至寶地接過保溫桶，正要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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