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米的辦公室彌漫著新鮮柑橘的清香,落地窗外細雨斜織,將"果色天香"的霓虹招牌暈染成模糊的光團。她正伏案核對上月流水,鎏金鋼筆尖突然在紙上洇出墨點——黃佳俊正站在磨砂玻璃門外,鼻梁上貼著滲血的紗布,西裝前襟沾著幾片柑橘葉。
"黃總這是走錯門了?"白小米將報表倒扣在青花瓷筆洗旁,琉璃鎮紙下壓著的正是上周《果品日報》頭版——"果色天香遭惡意舉報事件水落石出"。
黃佳俊踉蹌著撞翻門邊盆栽,巴西木的腐殖土灑在波斯地毯上。他盯著博古架上那尊翡翠貔貅,喉結滾動:"白老板,談筆買賣如何?"聲音像是被砂紙磨過,帶著宿醉的嘶啞。
牆角真皮沙發傳來雜誌翻頁聲。李鐵牛翹著二郎腿,迷彩褲腿沾著紅泥,正就著雨聲翻閱《現代農業》。他腳邊的竹簍裡,幾顆沾露水的柑橘滾到黃佳俊擦亮的牛津鞋旁。
"我們之間還有生意可談?"白小米轉動指間的和田玉印章,那是父親留給她的成年禮。印章底部刻著"果香傳家",此刻正壓著份未簽字的律師函。
黃佳俊掏出手帕擦汗,絲綢方巾角繡著的"黃"字被鼻血染紅:"我想轉讓萬果園全部八家分店。"他急急補充,"包括解放路那家三層旗艦店,去年剛翻新的冷庫能容納二十噸..."
玻璃茶盞突然傾倒,陳皮普洱在紅木茶海上漫成地圖。白小米霍然起身,旗袍盤扣崩開一顆,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燙傷——那是十六歲在罐頭廠打工時留下的。
"黃總說笑吧?"她指尖掐進掌心,"上個月您還說要讓果色天香三個月內關門。"
窗外驚雷炸響,李鐵牛合上雜誌。封麵"柑橘病蟲害防治"字樣下,他古銅色的拇指正摩挲著頁腳折痕。黃佳俊條件反射般後退半步,後腰撞上展示櫃,整櫃水晶果盤叮當作響。
"市場不景氣..."黃佳俊扯鬆領帶,金利來標誌在吊燈下反光,"我想轉戰長三角..."
"包括你碧水灣的彆墅?"李鐵牛突然開口,從竹簍摸出把果木剪,"聽說錢總昨晚在那辦了接風宴。"剪刀"哢嚓"剪斷枯枝,黃佳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白小米瞳孔微縮。她想起清晨路過碧水灣時,看見搬家公司的車正往外運歐式家具。保安老張說黃老板急著套現,彆墅半價賣給個戴金絲眼鏡的年輕人——那是錢彪的私人律師。
"裝修費一百五十萬?"李鐵牛用剪刀尖挑起報價單,"人民路的店牆麵發黴,解放路的冷庫壓縮機報廢,這些黃總忘了折算?"他起身時帶翻竹簍,柑橘滾到黃佳俊腳邊,表皮隱約可見蟲蛀小孔。
黃佳俊額頭滲出冷汗。三天前金發流帶人"檢查"店鋪時,那些穿黑西裝的漢子正是用這種柑橘砸爛了他的監控探頭。最疼愛的情人躲在試衣間發抖的模樣,此刻與白小米冷豔的麵容重疊。
"李老板說笑了。"他強扯嘴角,"庫存三百噸級倫晚臍橙..."
"是三百噸滯銷貨吧?"白小米突然冷笑,從抽屜甩出份檢測報告,"農殘超標被海關退回的那批?"紙頁飄落在黃佳俊腳邊,醒目的紅色印章刺得他眼眶生疼。
窗外雨勢漸猛,黃佳俊的鱷魚皮鞋在積水裡打滑。他扶住門框時瞥見走廊儘頭閃過銀光——金發流把玩著蝴蝶刀倚在消防栓旁,刀麵映出他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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