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能治?"
老人嘶啞的嗓音像是鏽蝕的銅鈴,渾濁老眼死死盯著李鐵牛粗布衣襟上的柑橘汁漬。三天前他親眼見這後生用橘核止住張嬸家耕牛的便血,此刻那枚染血的橘核正彆在李鐵牛腰間,暗紅血漬凝成半枚楓葉形狀。
李鐵牛抓起藥碾旁晾曬的橘絡,在指間搓成金絲:"齊老可聽說過"雷火渡厄"?"他忽地將橘絲拋向香爐,青煙中竟竄起幽藍火苗,"就像這柑橘園遭了蟲害——"指尖銀針驟然刺入齊忠昊腕間太淵穴,"得用雷火燒透土層,連蟲卵都烤成灰!"
紫竹杖"當啷"落地。齊忠昊脖頸青筋暴起,暗紅斑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成淡粉:"當真是雷火神針?《千金翼方》裡記載的......"
"酉時三刻陽氣最盛。"李鐵牛扯開老人衣襟,心口處蛛網狀青紫脈絡正緩緩蠕動,"煩請齊老備七兩三年陳艾絨、半錢雄黃粉,再取新鮮柑橘葉九片——要朝東枝頭帶露水的。"
穿藏青旗袍的葉子汐突然捏碎手中橘絡,冷香混著藥苦在室內彌漫:"我去取艾草。"墨色繡鞋踏過青磚時,裙擺掃落的陳皮屑竟詭異地聚成八卦圖形。
白小米薄荷綠的裙角擦過藥櫃,柑橘發卡勾住曬藥笸籮:"鐵牛哥要的雄黃在第三格!"她踮腳去夠頂層瓷罐,露出的小腿肚上赫然有道蜈蚣狀舊疤。
李鐵牛目光微凝。他記得那日白小米被五步蛇咬傷,自己用柑橘葉混著雄黃給她敷傷口時,少女疼得咬破了下唇。此刻那枚月牙狀疤痕還印在她唇上,像顆將落未落的露珠。
"當心!"葉子汐突然拽開白小米。紫檀藥櫃轟然傾倒,二十年份的陳皮雨點般砸落。李鐵牛箭步上前,三寸銀針穿透翻飛的賬本,將某物釘在立柱上——是半截正在蠕動的......蚯蚓?
"柑橘園新翻的土?"他撚起沾著紅壤的蟲屍,鼻尖掠過淡淡的硫磺味。這味道與三天前在劉金貴西裝上嗅到的一模一樣。
齊忠昊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裡竟有銀針粗細的活物在扭動。李鐵牛抄起藥杵將其碾碎,黑血滲入青磚縫隙時發出"滋滋"怪響:"煩請葉掌櫃再備九根桃木釘,要雷擊過的。"
暮色漸濃時,藥廬已布成法陣。七盞油燈按北鬥方位排列,燈油混著柑橘酒散發出奇異清香。李鐵牛將雄黃粉撒在齊忠昊周身,每處穴位都壓著片帶露的柑橘葉。
"可能會有些痛。"他指尖銀針突然泛起橘色微光,"就像給柑橘樹嫁接——"針尖刺入老人膻中穴的刹那,九片柑橘葉無風自燃,"得把壞死的枝杈燒乾淨!"
齊忠昊脖頸青筋暴突,暗紅斑疹竟如活物般朝心口逃竄。李鐵牛反手甩出桃木釘,雷擊木特有的焦香混著皮肉灼燒的焦糊味彌漫開來。白小米突然驚叫——那些蠕動的斑疹在火光中顯出人臉形狀!
"按住他!"李鐵牛暴喝。葉子汐墨色旗袍翻飛如蝶,白玉似的五指死死扣住老人肩井穴。窗外突然炸響驚雷,瓢潑大雨澆在藥廬飛簷上,二十隻銅鈴齊聲悲鳴。
當第七根桃木釘入體時,齊忠昊猛地噴出口黑血。血霧中數十條銀針粗細的蠱蟲瘋狂扭動,撞上柑橘葉燃起的火牆時發出淒厲嘶鳴。李鐵牛扯下腰間染血的橘核砸向地麵,蠱蟲竟如雪遇驕陽般消融成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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