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柑橘香薰機還在運作，李鐵牛剛把齊忠昊開的藥方折好收進襯衫口袋，手機突然在實木辦公桌上瘋狂震動。來電顯示上"白小米"三個字讓他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才分開兩個鐘頭，就想我啦？”李鐵牛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他緩緩地伸出右手，熟練地劃開手機的接聽鍵。
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仿佛在觸摸一件珍貴的藝術品。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桌上那盆青翠欲滴的柑橘盆栽上，翠綠的葉子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
李鐵牛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盆栽的邊緣，感受著那細膩的質感，仿佛能從這小小的植物中汲取到一絲寧靜和安心。
然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如同惡魔的利爪劃過黑板，讓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一個沙啞而低沉的男聲響起，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想啊，想得老子骨頭縫都疼。”
那聲音帶著一絲陰冷和戲謔，就像一條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正悄悄地順著李鐵牛的耳道鑽進他的心臟，讓他不禁渾身一顫。
“聽說你在城南倉庫藏了二十噸特級柑橘？”那男人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貪婪和威脅，讓人不寒而栗。
李鐵牛霍然起身，紫砂茶杯翻倒在紅木桌麵，褐色的茶湯洇濕了齊忠昊剛送的《千金方》手抄本。他死死攥住窗邊的青銅貔貅擺件，指節泛白："秦福虎！你敢碰她一根頭發......"
"啪"的一聲，視頻通話突然接入。畫麵裡白小米被反綁在鐵藝椅子上，杏色職業裝沾滿泥汙，嘴角滲血的痕跡在冷白燈光下格外刺眼。她身後的鐵架堆滿柑橘紙箱，鮮亮的橙黃色與慘白的麵容形成詭異對比。
"看到沒？"鏡頭晃動，露出秦福虎歪斜的獰笑。他癱坐在輪椅上，石膏腿架著金屬支架，"你猜這些柑橘能榨多少升果汁？要不要我現場演示？"
李鐵牛瞳孔驟縮——白小米脖頸上懸著台小型榨汁機，鋒利的刀片離她跳動的頸動脈不足三指。
"城東廢棄罐頭廠，二十分鐘。"秦福虎伸出猩紅的舌頭舔鏡頭，"遲到一分鐘，我就往榨汁機裡倒冰塊。聽說低溫能保持柑橘汁的新鮮？"
電話掛斷的瞬間，李鐵牛抓起車鑰匙衝向地下車庫。邁巴赫的引擎轟鳴聲中，他顫抖著撥通錢彪的電話："帶上所有弟兄，把秦福虎養在碼頭的情婦綁了！"
輪胎在柏油路麵擦出青煙。後視鏡裡，李鐵牛看見自己眼底泛起的血絲——三年前林婉如被推進手術室的畫麵突然閃過，消毒水味道與此刻鼻腔裡的柑橘香詭異重疊。
罐頭廠鏽蝕的鐵門在暮色中張著獠牙。李鐵牛踹開門的刹那，二十多個手持電擊棍的混混從陰影裡圍上來。為首的光頭獰笑著晃了晃手機："十八分四十七秒，虎哥說先給你開胃菜。"
"砰！"
李鐵牛側身躲過砸來的鐵棍，肘擊狠狠撞在偷襲者喉結。混著鐵鏽味的柑橘香突然濃烈——角落的紙箱轟然炸開，橙黃色果實雨點般砸落。他抄起半截斷裂的木箱板，鋒利的木刺劃開最近兩人的小腿。
“十九分零三秒！”這聲怒吼如同驚雷一般在二樓炸響，震得整個廠房都似乎在微微顫抖。李鐵牛猛地抬頭，目光如炬，直直地望向二樓。
隻見白小米的身影在欄杆邊緣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會從那裡墜落。而在她身旁，榨汁機的電源指示燈在昏暗的廠房裡亮起了令人心悸的紅光，仿佛是一頭凶猛的野獸，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吞噬它的獵物。
“都他媽給我讓開！”李鐵牛的吼聲如同咆哮的雄獅，帶著無儘的憤怒和決絕。他毫不猶豫地扔下手中那根沾滿鮮血的木板，任由那根電擊棍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肩頭。
瞬間，一股強大的電流如毒蛇般在他體內亂竄，帶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然而，李鐵牛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這痛苦一般，他的步伐雖然有些踉蹌，但卻堅定無比地踏上了那道生鏽的鐵梯。
每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後腰的傷口在金屬台階上摩擦，帶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但他沒有絲毫的停頓，任由那蜿蜒的血痕在身後留下，仿佛這隻是他前進路上的一道微不足道的阻礙。
二樓平台，郭峰抱著胳膊倚在褪色的"安全生產"標語下。這個號稱地下拳王的男人正在削柑橘，水果刀在指尖翻出銀花，果皮連成長串垂在血跡斑斑的工裝褲上。
"東西呢？"郭峰吐出兩粒籽，刀尖指向李鐵牛鼓起的西裝內袋。齊忠昊送的野山參在劇烈動作中露出錦盒一角。
李鐵牛扯出錦盒拋過去，參須在空氣中劃出金色弧線。郭峰接住時突然皺眉——他虎口處有道新鮮的咬痕，滲出的血珠沾在人參根莖上。
"二十整！"秦福虎亢奮的尖叫刺破空氣。榨汁機轟然啟動，刀片旋轉的氣流掀起白小米散落的發絲。李鐵牛猛撲過去，手背擦著刀片抓住電源線，皮肉翻卷的瞬間鮮血噴濺在操作台鮮紅的緊急停止按鈕上。
白小米的眼淚混著血滴在李鐵牛手背："你傻啊！這些柑橘根本不值......"
"值！"李鐵牛扯斷電線，轉身時抄起滾落的柑橘砸向秦福虎。果實精準命中輪椅扶手，飛濺的汁液糊住秦福虎眼睛。郭峰突然暴起，水果刀擦著李鐵牛耳畔釘入牆壁，刀柄上還掛著半片柑橘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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