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那刺鼻的氣味在走廊裡彌漫著,仿佛能穿透人的皮膚和骨髓,讓人感到一陣陣地惡心和不適。陸通站在那裡,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顯示出內心的不安。
這位縣人民醫院的院長,此刻看起來有些憔悴和疲憊。他的脊背微微駝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那灰白色的頭發在日光燈下泛著一層油光,顯得有些淩亂。
陸通的身後緊跟著王長江,他西裝革履,腕間的金表隨著他急促的步伐不時地折射出冷光。王長江的臉色陰沉,眉頭緊蹙,顯然心情十分焦急。
而走在最後麵的是王銘浩的妻子劉虹,她穿著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在地磚上敲出一陣淩亂的節奏。她的臉上同樣寫滿了憂慮和不安。
"陸院長,雪柔要是有什麼閃失……"王銘浩突然停下腳步,扯鬆了自己的領帶,他那腕骨凸起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這個富家公子哥兒平日裡總是一副噴著古龍水的精致模樣,但此刻他的白襯衫上卻沾著大片暗紅色的血漬,甚至連袖扣都崩掉了一顆,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不堪。
急診室的紅燈在不遠處閃爍著,那刺目的紅色讓人的眼睛發疼。護士站的台曆被穿堂風吹得翻開,露出了沾著咖啡漬的四月十七日。
在角落裡,一個年輕的實習生抱著一摞病曆本,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她從未見過這麼多大人物同時出現在這家縣級醫院裡,心裡充滿了恐懼和緊張。
"王總放心,陳主任是我們院最好的......"陸通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透過觀察窗,本該在手術台前的主治醫師陳斌竟站在走廊拐角,白大褂下擺還沾著可疑的褐色汙漬。
王長江箭步上前揪住陳斌的衣領,定製西裝下的肌肉緊繃:"我兒媳婦呢?你他媽怎麼在這?"
"有、有人闖進去了!"陳斌手裡的ct片嘩啦啦散落一地。x光片上清晰可見斷裂的肋骨像錯位的齒輪,骨盆裂痕如同閃電劈開的樹樁。最觸目驚心的是顱腦ct,那片蛛網狀的陰影預示著顱內出血已達危險臨界值。
劉虹突然捂住嘴乾嘔起來,珍珠項鏈在劇烈顫抖中絞進真絲領口。她記得半小時前接到電話時,準兒媳林雪柔那輛紅色保時捷已經扭曲成廢鐵,安全氣囊上沾著粘稠的血漿。
“你說什麼?”王銘浩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他的聲音在這一刻仿佛都變得有些沙啞,“讓個瘋子給我老婆做手術?你們醫院都他媽是死人嗎?”
隨著他這一聲怒吼,整個醫院的走廊都似乎為之一震,原本嘈雜的環境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而王銘浩的拳頭,也在同一時間狠狠地砸在了消防栓的玻璃上。
隻聽“砰”的一聲脆響,玻璃瞬間爆裂開來,碎片四濺,警報聲也在這一刹那驟然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整個醫院裡回蕩著,讓人的心臟都不禁跟著猛地一縮。
站在王銘浩麵前的陸通,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起來。他的老花鏡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子滑落到了鼻尖,可他卻完全顧不上扶一下,隻是顫抖著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想要趕緊叫保安過來。
然而,就在他摸到手機的一刹那,他的目光突然被急診室門縫裡滲出的血水吸引住了。那血水正緩緩地從門縫裡流淌出來,然後沿著瓷磚的縫隙蜿蜒著蔓延開來,形成了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
陸通定睛一看,這血水的顏色有些奇怪,它並不是單純的紅色,而是混合著生理鹽水和藥液的顏色,在冷光燈的照射下,泛著一種詭異的粉紅色,讓人看了心裡直發毛。
而此刻,在手術室內,李鐵牛正全神貫注地進行著手術。他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這些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無影燈罩上,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他手中緊握著最細的50可吸收縫線,那細細的針尖在林雪柔跳動的血管間穿梭如飛,仿佛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根普通的縫線,而是一把神奇的手術刀。
在他的操作下,林雪柔那原本蒼白的皮膚下,脾臟的裂口正在一點一點地緩緩閉合,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地縫合起來一樣。
"電凝刀。"李鐵牛頭也不抬地伸手,卻遲遲沒等到器械。轉頭隻見麻醉師癱坐在牆角,口罩上方瞪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恐。
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長鳴。李鐵牛瞳孔驟縮,沾著血汙的手指迅速扣住患者腕脈。林雪柔的脈搏在他指尖微弱地跳動著,像暴雨中即將熄滅的燭火。g靜推!"他抄起手術刀劃開氣管,動作快得帶起殘影。當銀色的氣管套管精準插入時,血氧飽和度終於從65開始緩慢爬升。
門外傳來重物撞擊聲,防爆玻璃在第五次撞擊後終於碎裂。王銘浩舉著消防斧衝進來時,正看見李鐵牛沾滿鮮血的手從林雪柔胸腔抽出,指間還捏著半片鋒利的碎玻璃。
"你對她做了什麼!"富二代掄起斧頭就要劈下,卻在看清手術台景象時僵在原地。無影燈下,那些精密吻合的血管像藝術品般規整,而監測儀上的數字正在艱難卻穩定地回升。
李鐵牛緩緩摘掉用輸液管臨時改造的護目鏡,露出布滿血絲的眼睛。他後背的粗布襯衫已經被冷汗浸透,褲腳還在往下滴落泥水,整個人像是剛從田間地頭趕來的莊稼漢。
"右肺葉貫穿傷,脾臟三級破裂,顱骨骨折伴硬膜下血腫。"他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打磨鐵器,"頸動脈玻璃碎片距離主動脈弓隻有2毫米......"
王長江手裡的金絲楠木手杖當啷落地。這個在商海沉浮二十年的男人此刻竟需要扶著手術台才能站穩,他看見年輕人口袋裡掉出的殘疾證——泛黃的證件上,"智力殘疾"四個字被血手印糊得模糊不清。
"現在。"李鐵牛抹了把臉,在蒼白的麵頰上拖出猩紅指痕,"我需要你們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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