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航將電棍重重拍在消防栓玻璃櫃上，不鏽鋼台麵震得嗡嗡作響。這個血色酒吧的安保主管此刻正盯著監控屏幕，畫麵裡崔宇捂著血流如注的鼻子，正對著攝像頭瘋狂比劃。
"尹哥，崔宇那孫子又惹事了。"陳斌叼著牙簽湊過來，手指戳向屏幕裡穿紀梵希衛衣的年輕人，"這小子今天在卡座區搭訕兩個極品妞，結果被個穿工裝褲的小子揍了。"
監控畫麵突然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尹航猛地推開轉椅，後腰撞在鐵皮文件櫃上發出哐當巨響。他死死盯著畫麵裡正在整理袖口的李鐵牛，冷汗順著脊梁骨滑進皮帶。
"都跟我來！"尹航抄起對講機就往電梯衝，金屬門映出他發青的臉色。上周錢彪剛在季度會議上強調，誰要是敢得罪李鐵牛，就直接扔進青江喂魚。
二樓卡座區彌漫著血腥味和破碎的軒尼詩酒香。崔宇癱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鼻梁歪成詭異的弧度，鑲鑽手機屏幕碎得像蜘蛛網。看到尹航帶著十幾個黑衣保安出現，他立刻扯著破鑼嗓子喊："尹哥！就是這小子......"
李鐵牛正用濕巾擦拭指關節的血跡，聞言抬眸掃向尹航。這個眼神讓尹航想起三年前在緬甸邊境，他被五支ak指著腦袋時的感覺。
"怎麼回事？"尹航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
"這小子搶我女人！"崔宇指著舞池方向，兩個穿香奈兒套裝的姑娘正在保安護送下往外走，"那個穿露背裝的妞明明先跟我拋媚眼......"
"放你娘的屁！"白小米突然從李鐵牛身後探出頭，蜜桃色唇釉在射燈下泛著水光，"我們葉子汐在吧台喝酒，是這個油膩男非要往她身上貼！"
葉子汐攏了攏雪紡披肩，冷白皮在鐳射燈下泛著玉質光澤。她將手機推到尹航麵前，屏幕上赫然是崔宇伸手摸她大腿的監控截圖。
尹航的喉結滾動兩下，突然反手抽了崔宇一記耳光。鑲鑽戒指在對方臉上劃出血痕，兩顆後槽牙混著血沫飛濺到波斯地毯上。
"錢總說過多少次？"尹航揪著崔宇的領子把人提起來，聲音像是砂紙打磨生鐵，"在血色酒吧鬨事的，不管是誰——"他故意拖長尾音，餘光瞥見李鐵牛正在檢查白小米被扯壞的珍珠項鏈。
八個保安立刻圍成圈，橡膠棍砸在人體上的悶響混著重金屬音樂，竟有種詭異的節奏感。陳斌蹲在崔宇腦袋旁邊，用他的紀梵希衛衣擦掉鞋底的口香糖。
"處理乾淨。"李鐵牛把擦手的濕巾扔進垃圾桶，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尹航緊繃的小臂，"告訴錢彪，下個月藥材運輸線路要再加三條冷鏈車。"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尹航才敢摸出哮喘噴霧。陳斌湊過來遞煙的手還在抖："尹哥，那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能讓錢總半夜親自開遊艇接機的人。"尹航點燃香煙深吸一口，火光映出他後頸猙獰的刀疤，"去年碼頭那批失蹤的貨......就是他找回來的。"
霓虹燈牌在雨幕中暈成斑斕光斑。白小米踩著積水蹦跳，香檳色細高跟濺起的水花打濕李鐵牛褲腳。她突然轉身倒退著走，珍珠耳環在頸側晃出銀弧："剛才那個安保主管，看你就像老鼠見貓似的。"
"可能我長得凶。"李鐵牛伸手把她扯回路沿內側，重型卡車呼嘯著碾過水窪。葉子汐的迪奧手包擦過他手背，鳶尾花香混著雨水的腥氣。
梧桐樹影裡，白小米突然拽住兩人風衣下擺："你們看！"她指著24小時便利店櫥窗，民生新聞正在播放青山藥膏生產線擴建的專題報道。
畫麵切到製藥廠全景時，葉子汐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她記得三天前夜巡時，有人在原料倉庫後門潑汽油。當時李鐵牛徒手掰彎了歹徒的獵槍管，飛濺的鐵屑在他眉骨留下道血痕。
"發什麼呆呢？"白小米用肩膀撞她，"要不要吃關東煮？我請客！"
玻璃門開合的叮咚聲裡，李鐵牛的目光掃過街角監控探頭。三個穿連帽衫的男人正在翻修中的商鋪前抽煙，火星在雨幕中明滅不定。他摸出手機給陳斌發定位，抬頭時正撞見葉子汐審視的目光。
"你剛才用了擒拿手第七式。"葉子汐突然開口，熱氣在玻璃窗上暈開白霧，"上個月中藥材市場暴動，那個徒手製服持刀匪徒的神秘人......"
李鐵牛將熱可可塞進她手裡，杯壁凝結的水珠順著腕表表鏈往下淌："電視劇看多了容易失眠。"
白小米舉著兩支甜筒從貨架後蹦出來，抹茶冰淇淋蹭到李鐵牛袖口。她踮腳用濕紙巾給他擦，薄荷香混著少女體溫撲麵而來："話說你今晚住哪？工人宿舍不是被藥監局征用當臨時辦公室了？"
"我在城南有個集裝箱......"
"打住！"白小米把公寓門禁卡拍在他胸口，"本小姐允許你睡沙發！"她耳尖泛紅的樣子，像極了李鐵牛養在後山的山雞尾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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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汐突然輕笑出聲。她斜倚在自動販售機上，巴寶莉風衣滑落半邊肩膀："小米的床是兩米乘兩米三的公主床，夠你們......"
"葉子汐！"白小米張牙舞爪地撲過去，兩人跌進膨化食品貨架。薯片袋炸開的脆響中，李鐵牛接住滾落的罐裝咖啡，鋁罐表麵凝結的水珠浸透繃帶，露出他虎口處新鮮的咬痕——那是上周在養殖場抓偷雞賊時，被獒犬撕扯的傷口。
便利店店員正要發作，突然看見監控裡三個連帽衫男人掏出甩棍。他哆哆嗦嗦蹲到收銀台下，報警鈴聲剛響就被玻璃碎裂聲淹沒。
李鐵牛把兩個姑娘推進員工休息室，反手抄起貨架上的青島啤酒。第一個衝進來的歹徒被易拉罐砸中鼻梁，第二個撞翻熱飲機，第三個的甩棍離他太陽穴隻剩三公分時，突然被飛來的滅火器砸暈。
陳斌帶著八個保安衝進來時，李鐵牛正用保鮮膜捆人。白小米從休息室探出頭，手機鏡頭晃過歹徒鎖骨處的黑蛇紋身："老鐵們！這是今晚第二波......"
"是霍家的人。"葉子汐用鑷子夾起地上的金屬牌，蟒蛇纏劍的圖騰在應急燈下泛著冷光，"上個月他們想買斷藥膏配方，出價從三百萬漲到八千萬。"
李鐵牛掰開歹徒下頜，掏出顆帶血槽的毒牙："告訴霍坤，他爹的漸凍症我能治。"他將毒牙扔進可樂瓶，氣泡翻湧著吞沒森白尖齒，"但要是再敢碰我的人......"
手機突然震動，養殖場值班員發來緊急消息。李鐵牛掃過屏幕瞬間瞳孔緊縮，後山剛移植的野山參全部枯死，土壤裡檢測出高濃度百草枯。
"我回村裡。"他把門禁卡塞回白小米手心，轉身時雨幕吞沒了背影。葉子汐按住閨蜜發抖的手，在她掌心畫了個"柒"字——那是李鐵牛馴養的白狼，此刻正蹲守在後山入口。
便利店玻璃映出兩個姑娘交疊的身影，警笛聲由遠及近。白小米突然抓起貨架上的傘衝進雨裡，卻隻看到重型機車猩紅的尾燈刺破雨幕。
"混蛋！"她踩著水坑大喊，"活該你睡集裝箱！"
葉子汐撐著黑傘走近，瞥見地麵積水倒映的星空："他急著回去救那些山參，那些是治療你爺爺肺病的關鍵藥材。"
"你怎麼知道？"
"上周他找我借《本草綱目》孤本，書簽夾在人參條目那頁。"葉子汐從包裡抽出便簽紙，李鐵牛淩厲的字跡寫著"七日培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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