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店的玻璃門被推開，李鐵牛大步走進展廳。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鋥亮的新車上，空氣中飄散著皮革與清潔劑混合的氣味。他今天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腳上是雙沾著泥點的運動鞋——剛從工地趕來的模樣。
"李先生，您來啦！"蘭花小跑著迎上來，馬尾辮在腦後歡快地跳動。這個剛畢業的農村姑娘臉頰還帶著高原紅，製服袖口磨得起毛邊，但笑容比展廳裡的水晶吊燈還亮。
李鐵牛正要說話，一陣刺鼻的香水味突然橫插進來。燙著大波浪的王鳳嵐扭著水蛇腰擠到兩人中間，豔紅的指甲戳向蘭花："經理讓你去倉庫盤點！"轉頭對李鐵牛卻堆出甜膩的笑："這種實習生懂什麼呀，我給您介紹..."
"不必。"李鐵牛皺眉避開她快要蹭到自己胳膊的胸脯，"我找蘭花買。"
王鳳嵐笑容僵在臉上。她昨天還嘲笑過這個"土包子"是來蹭空調的，誰知今天人家真帶著銀行卡來了。眼珠一轉，突然提高嗓門："蘭花被開除了！她頂撞領導還——"
"誰說的？"李鐵牛聲音陡然冷下來。他注意到蘭花攥著工牌的手指在發抖，上麵實習生的字樣被指甲掐出深深的月牙痕。
皮鞋敲擊瓷磚的聲音由遠及近。梳著油頭的劉經理踱步過來，腋下夾著最新款蘋果手機，金絲眼鏡後的眼睛在三人之間轉了轉。
"經理！"王鳳嵐立刻貼上去，胸脯有意無意蹭著對方手臂，"這人非要找蘭花，可她都..."
經理打量著李鐵牛的穿著，鼻腔裡哼出一聲："公司決定辭退不合格員工，閒雜人等少管閒事。"說著就要去扯蘭花胸前的工牌。
"慢著。"李鐵牛一把扣住他手腕，"昨天這位王鳳嵐戲耍顧客，今天你們又要無故開除業績好的員工？"他指向展廳中央那輛剛簽完合同的suv，"那輛車是蘭花賣給我的。"
經理掙了兩下沒掙脫，臉色漲成豬肝色："保安！把這鬨事的——"
“好大的威風啊！”隻聽得一聲渾厚的男聲從門口傳來，仿佛帶著無儘的威嚴。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正緩緩走來，他的身後緊跟著四個小弟，一個個凶神惡煞，讓人不寒而栗。
這男子便是錢彪，他的皮鞋擦得鋥亮，每走一步，都會在光滑的地磚上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在向人們宣告他的到來。圍觀的人群見到他，就像摩西分海一般，迅速地讓出了一條道來，生怕惹惱了這位不好惹的人物。
而站在房間中央的經理，此刻卻如墜冰窖，他的腿肚子不受控製地開始打起顫來。他當然認識錢彪，這位可是本地出了名的狠角色，曾經有夜總會的老板因為得罪了他，被他逼著跪在地上擦鞋。經理在本地的商報上見過錢彪的照片，那冷酷的麵容和狠厲的眼神，至今仍讓他記憶猶新。
然而，經理並沒有被恐懼完全吞噬，他想到了自己背後的靠山——霍氏集團。於是，他強作鎮定，硬著頭皮說道：“錢……錢總，這是我們霍氏集團的內部事務，還望您高抬貴手……”
“霍家？”錢彪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他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李鐵牛，滿臉諂媚地說道：“鐵牛哥，您先坐著歇會兒。”說罷，他順手拿起茶幾上的一個青花瓷杯，猛地朝經理腳邊砸去。
隻聽得“砰”的一聲脆響，青花瓷杯瞬間炸裂開來，瓷片四處飛濺，嚇得經理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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