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伯嬸子，"李鐵牛的聲音在晨風中格外清晰，"我再重申一遍，每畝地每年租金兩千，願意來種植柑橘的每天工資一百五，包吃包住。這條件在咱們縣裡絕對是頭一份。"
林婉如站在李鐵牛身旁，手裡拿著厚厚一疊合同，不時用擔憂的眼神看向左邊那群人。她知道，這些人昨天還堵在李鐵牛家門口叫罵，說死也不會把地租給"那個城裡來的騙子"。
"鐵牛啊，不是我們不信你，"左邊領頭的林更生梗著脖子，"祖祖輩輩種糧食的地，怎麼能改種什麼草藥？萬一賠了，我們喝西北風去？"
右邊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駁："林更生，你少在這裝清高！去年你家玉米賣不上價，不也到處借錢？現在有好機會還擺譜！"
李鐵牛抬手製止了爭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這裡麵有五十萬，今天簽合同的，當場預付一年租金。我李鐵牛說到做到。"
陽光下，銀行卡反射的光芒晃得人眼花。右邊的人群發出一陣驚歎，幾個原本站在左邊的村民腳底下開始不安分地挪動。
"爸..."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小聲叫了林更生一聲，眼神直往右邊瞟。
"林小強！你給我站住！"林更生一把拽住兒子的胳膊，"昨天是誰說就算餓死也不簽的？"
林小強漲紅了臉："可、可陸飛哥說他在鐵牛哥的果園乾了一個月，光獎金就拿了八百..."
這話像一滴水落進油鍋，左邊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李鐵牛嘴角微微上揚，他知道，沒人能逃過"真香定律"。
"張大娘，"李鐵牛突然點名左邊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您家小孫子不是要上初中了嗎？縣裡好學校讚助費得兩萬吧？"
老太太的嘴唇顫抖了一下，手裡的拐杖在地上杵了杵，終於長歎一聲："罷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能耽誤孩子前程..."說著顫巍巍地往右邊走去。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個中年婦女突然衝左邊喊道："林二狗！你再不過來，今晚彆想進家門！"
被點名的漢子頓時蔫了，撓著頭嘟囔："我、我媳婦喊我呢..."小跑著加入了右邊隊伍。
不到十分鐘，左邊隻剩下林更生和三個死黨。他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那個..."林更生突然咳嗽一聲，"我突然想起來，我家那塊地荒著也是荒著，種草藥...也挺好..."
李鐵牛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林更生的肩膀："林叔能想通最好。來，婉如姐，給大家發合同。"
林婉如麻利地分發著合同，村民們擠作一團簽字按手印，曬穀場上熱鬨得像過年。李鐵牛的手機卻在這時震動起來。
"喂，錢彪？"李鐵牛走到一旁接電話，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什麼時候的事？...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李鐵牛的臉色已經陰沉如水。林婉如敏銳地察覺到異樣，走過來輕聲問："出什麼事了？"
"血色酒吧被人砸了，一銘他們傷得不輕。"李鐵牛壓低聲音，"婉如姐，我得立刻去縣城。這裡交給你和陸飛，合同簽完直接送到公司，讓葉子汐安排後續工作。"
林婉如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臂："會不會有危險？要不要報警？"
李鐵牛搖搖頭，眼神變得銳利："對方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放心，我有分寸。"
一小時後，李鐵牛推開血色酒吧的後門。平日熱鬨的酒吧此刻安靜得可怕，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混合血腥味的刺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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