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醫，就是這裡了。"
曹洪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中帶著幾分討好。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在他鋥亮的腦門上投下一塊光斑，"之前的事還請您多包涵，我這就去請那些外國專家過來。"
李鐵牛微微頷首，推開多媒體教室的橡木門。撲麵而來的冷氣裡混雜著年輕學子特有的朝氣，讓他恍惚間回到了三年前的學生時代。
"哎，那個同學！"後排突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這是中醫專題講座，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
李鐵牛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正衝他招手。她身旁的男生推了推眼鏡，小聲嘀咕："快下來吧，一會兒徐教授要帶外國專家來聽課的。"
教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李鐵牛低頭看了看自己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帆布鞋——確實不像個教授該有的打扮。
"老教授？"他故意在"老"字上拖長了音調，手指輕輕敲擊講台，"誰告訴你們今天來的是個老頭子？"
"徐教授親口說的啊！"前排一個戴耳釘的男生站起來，眉飛色舞地比劃著，"說請來的這位醫術比他強十萬八千裡，那不得是個白胡子老神仙？"
"就是就是！"馬尾辮女生接話，"我猜肯定是齊忠昊老先生，除了他誰當得起徐教授這麼誇？"
"傻了吧你！"耳釘男生拍桌大笑，"人家姓李，叫李鐵牛，齊老姓齊，這都能搞混？"
教室裡爆發出一陣哄笑。李鐵牛看著這群活力四射的學弟學妹，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們年輕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極了當年他和馬二狗逃課去後山摘柑橘時的光景。
"安靜。"李鐵牛抬手示意，等笑聲漸歇才開口，"徐教授那是抬舉我。現在容我正式自我介紹——"他故意停頓兩秒，"我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土得掉渣的李鐵牛。"
刹那間，教室陷入詭異的寂靜。掛在牆上的石英鐘發出清晰的"哢嗒"聲，後排有個男生張著嘴，柑橘瓣從指間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開什麼玩笑！"耳釘男生——現在李鐵牛注意到他課本上寫著"揚明"兩個字——猛地站起來，"徐教授說的高手就你這樣？該不會是哪個係來惡作劇的吧？"
質疑聲像投入平靜水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李鐵牛看著台下幾十雙充滿懷疑的眼睛，忽然想起三年前被趕出校門時，吳正平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
"看來得露一手了。"李鐵牛從講台抽屜裡取出脈枕，棉布套子上還沾著上節課留下的粉筆灰，"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今天咱們就從"望"字開始。"
他目光如炬地看向揚明："你最近熬夜打遊戲？肝火旺導致眼底發黃，舌苔白膩是脾胃虛寒。建議用陳皮配柑橘皮泡水，睡前加服兩片生薑。"
揚明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手裡的手機"啪"地掉在桌上。他昨晚確實通宵打了《王者戰紀》，今早照鏡子時還奇怪眼睛怎麼黃得像得了肝炎。
"臥槽！"這聲驚呼像打開了某種開關，教室裡頓時炸開了鍋。
"肯定是串通好的！"一個穿aj鞋的寸頭男生——課本上寫著"王超"——陰陽怪氣地打斷眾人，"揚明你什麼時候改行當托兒了？"
"放屁！"楊明漲紅了臉，"我根本不認識他！"
李鐵牛饒有興趣地看著王超："這位同學似乎不太服氣？"
"少來這套！"王超挑釁地揚起下巴，"有本事說說我有什麼毛病？"他得意地拍了拍結實的胸肌，"校籃球隊主力，體測全優！"
李鐵牛眯起眼睛。陽光從側麵照在王超臉上，清晰地映出他鼻翼兩側不正常的潮紅。更微妙的是，當他轉動脖頸時，耳後閃過一道可疑的紅痕。
"你身體確實不錯。"李鐵牛慢條斯理地說，"就是昨晚沒回宿舍吧？"
王超臉色驟變，下意識摸了摸脖子。這個動作讓李鐵牛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那裡有個新鮮的吻痕。
"我...我在網吧通宵怎麼了？"王超聲音開始發抖，"這跟看病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李鐵牛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個人體經絡圖，"你麵色潮紅，耳後腎經穴位有淤血，這是子時231點）行房過度的典型症狀。"粉筆"啪"地斷成兩截，"總不會是在網吧包間裡..."
"你胡說！"王超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但他通紅的臉頰和閃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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