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扶著牆壁,顫抖著直起身子。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滴落,在白色瓷磚上綻開一朵朵刺目的紅梅。他能感覺到左側第三根肋骨已經斷裂,尖銳的骨茬正抵著肺部,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撕裂般的疼痛。
"有意思,真有意思。"畢門汀拍著手,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令人心悸的節奏,"獵犬,看來你今天的午餐要減半了。"
被稱作"獵犬"的男人聞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野獸般的凶光。他脖頸上的鐵鏈隨著粗重的呼吸嘩啦作響,肌肉虯結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大骨頭...我要大骨頭..."獵犬的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低吼,口水順著嘴角滴落。
白小米被膠帶封住的嘴裡發出嗚嗚的悲鳴,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她拚命扭動身體,綁在椅子上的繩索深深勒進白皙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彆急,美人兒。"畢拔波用匕首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刀鋒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等你的情郎咽了氣,我會好好"安慰"你的。"
李鐵牛抹去嘴角的血跡,體內殘存的真氣在經脈中艱難流轉。他能清晰感知到獵犬體內那股狂暴的力量——這絕不是普通武者能達到的境界,更像是被某種藥物強行激發出的潛能。
"第二拳。"畢門汀打了個響指,眼中閃爍著殘忍的興奮,"獵犬,彆讓我失望。"
獵犬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全身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他的皮膚表麵浮現出詭異的青紫色紋路,像是有無數蚯蚓在皮下蠕動。
"吼——"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獵犬的拳頭裹挾著破空之聲襲來。李鐵牛在千鈞一發之際微微側身,讓這一拳偏離了心臟位置,但巨大的衝擊力仍然將他整個人掀飛出去。
"砰!"
李鐵牛的身體撞碎了客廳中央的魚缸,玻璃碎片如雨般灑落。昂貴的金龍魚在地板上徒勞地拍打著尾巴,與混合著鮮血的水流一起,構成一幅殘酷的畫卷。
"鐵牛哥!"白小米的哭喊撕心裂肺,她不顧一切地掙紮著,連人帶椅重重摔倒在地。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白皙的小腿,鮮血頓時染紅了米色的地毯。
畢拔波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拽起來,匕首在她頸間遊走:"再叫一聲,我就在你臉上畫朵花。"
李鐵牛的意識在劇痛中飄忽不定。他感覺自己的內臟仿佛被絞肉機攪過一般,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新的痛楚。透過模糊的視線,他看到白小米淚流滿麵的臉,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杏眼裡,此刻盛滿了絕望。
"我...沒事..."李鐵牛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手指深深摳進地板縫隙,試圖借力站起來。他的指甲因為用力過猛而翻起,在地板上留下十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畢門汀的眉頭皺了起來。他走到李鐵牛麵前,鋥亮的皮鞋踩住那隻血跡斑斑的手:"真是頑強的蟑螂。獵犬,最後一拳,我要看到他脊椎斷裂的樣子。"
獵犬歪著頭,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困惑。他機械地重複著:"脊椎...斷裂...大骨頭..."
"對,就是這樣。"畢門汀露出滿意的笑容,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針劑,在獵犬麵前晃了晃,"打完這一拳,這個就是你的。"
李鐵牛的瞳孔驟然收縮。那支針劑裡裝著某種暗紅色液體,在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他終於明白獵犬為何會有如此異常的力量——畢家竟然在用禁藥培養殺人機器!
"白小米..."李鐵牛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著,體內殘存的真氣開始向右手彙聚。他知道自己撐不過這第三拳,但在倒下前,至少要帶走一個敵人。
獵犬的身體開始不自然地抽搐,肌肉纖維發出令人牙酸的撕裂聲。他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隨後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衝向李鐵牛!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砸在李鐵牛肩胛骨上,清晰的骨裂聲在客廳內回蕩。李鐵牛像破布娃娃一樣飛出去,重重撞在承重牆上。石灰簌簌落下,牆上赫然出現一個人形凹痕。
"鐵牛哥——"白小米的尖叫戛然而止,畢拔波一記手刀砍在她頸側,將她擊昏過去。
畢門汀走到李鐵牛跟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三拳已過,按照約定..."他突然獰笑起來,"我當然不會放過你們。"
李鐵牛的意識在黑暗中沉浮,耳邊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在嗡嗡作響。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有無儘的寒冷。恍惚間,他看見父親臨終前握著他的手說:"鐵牛,我們李家的男兒,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我...還能...站起來..."李鐵牛的聲音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卻讓畢門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李鐵牛的手指動了動,然後是手臂,最後是整個身體。他像一具被絲線牽引的木偶,一寸一寸地離開了牆麵。鮮血從他身上十幾個傷口汩汩流出,在地板上彙成一片小小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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