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以利沙來說,回村的路,則是變得異常漫長。
太陽已經升到他的頭頂。
原本的霧氣已經全部散去,就連空氣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汗水順著以利沙的額頭流進眼睛,那讓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但他卻絲毫不去管,隻是使出渾身的力氣,拖行著他身後的鹿。
“噢!我的老天!”
“以利沙!你拖的是什麼東西?”
村口的水井旁,鐵匠的兒子驚訝地喊道。
“一頭......一頭受傷的母鹿!”
以利沙氣喘籲籲地回答,好像下一秒就可能會吸不上來氣一樣。
“我要帶它去找我母親。”
鐵匠的兒子跑過來,好奇地打量著擔架上的動物。
“一頭鹿!”
“我父親曾告訴我,鹿肉比羊肉嫩多了,特彆是——”
鐵匠的兒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鹿的背脊處。
“我不會吃它!”
以利沙隻是厲聲打斷。
“希伯倫的律法中說過,不可同時取母與子!”
“它還有自己的孩子!”
鐵匠的兒子聽見這話,隻是撇撇嘴。
“又是這些規矩。”
“你和你父親一樣,以利沙。”
以利沙這次並沒有回答,隻是繼續拖著擔架向家走去。
以利沙的父親,總喜歡用希伯倫的法條來約束村裡的人。
當然了,就算如今沒有士兵代為執行,他的父親也仍保持著他一貫的作風。
所以,村子裡有部分人,並不喜歡以利沙的父親。
以利沙家的石屋位於村子西側,處於外圍。
而他看到,庭院中央的泥爐還冒著縷縷青煙。
那代表著,自己的母親一定剛做完午餐。
“母親!姐姐!快來看我找到了什麼!”
以利沙在門口喊道。
隨後,一個女人從屋內快步走出,雙手還沾著些揉麵的麵粉。
但她隻是小心翼翼地抬著手,避免寶貴的麵粉從她的手上落下去太多。
因為,麵粉很珍貴。
當然了,但對於以利沙的母親來說,自然什麼也沒有她的寶貝兒子珍貴。
而當她看到擔架上的母鹿時,隻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天啊,以利沙,你是從哪裡——”
以利沙隻是急切地解釋:
“在林子裡發現的!”
“它的腿受傷了,我覺得母親您一定能治好它。”
以利沙的母親蹲下身,輕輕檢查母鹿的傷口。
她皺眉:“傷口很深,但沒傷到骨頭。”
以利沙的姐姐這時從屋內跑出來,手裡抱著一個陶罐。
她比以利沙大兩歲,已經能幫母親料理大部分家務了。
看到母鹿,以利沙的姐姐驚喜地輕呼了一聲。
“真美啊!”
“你這小身板,是怎麼把它拉回來的?”
以利沙的母親用清水洗淨傷口,然後塗上蜂蜜和一些草藥混合物。
當然了,那可不是用來什麼用來醃肉的料,而是用來治傷口的東西。
“這能防止化膿,你們兩去拿點乾草過來。”
當以利沙抱著乾草回來時,發現父親正站在庭院中央。
他正眉頭緊鎖地盯著母鹿。
以利沙的父親身材高大,留著濃密的黑胡子,右臂上有一道年輕時與希臘人戰鬥留下的傷疤。
“我們不是祭司家,養不起沒用的動物。”
“要麼放它走,要麼今晚就宰了,加一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