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迪勒準備前往薩拉丁城堡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時分。
此刻的大馬士革,正籠罩在一片灰藍色的晨霧中。
法迪勒騎著黑馬,帶領一小隊精銳衛士穿過寂靜的街巷,向薩拉丁的城堡疾馳而去。
街道兩旁的店鋪尚未開門,隻有幾家麵包房的煙囪冒出嫋嫋炊煙。
這座城市依然像往常一樣正常運轉。
隻是,人們都還不知道,他們偉大君主的靈魂,已經悄無聲息的,永遠消失在了大馬士革。
抵達城堡大門時,兩名全副武裝的馬穆魯克騎兵立即上前行禮。
他們的眼睛布滿血絲,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
顯然,他們整夜未曾入睡。
“大人!”
看到法迪勒後,其中一名騎兵立刻單膝跪地。
“薩拉丁陛下......他......”
法迪勒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直接下馬步入城堡。
大廳內空無一人,平日裡忙碌的仆役和文書此刻都躲在各自的崗位上,不敢作出任何聲響。
空氣似乎變得沉重了許多。。
沿著寬闊的樓梯而上,法迪勒來到了薩拉丁的私人居室門前。
門口站著四名護衛,他們的盔甲上裝飾著薩拉丁家族特有的鷹徽。
見到法迪勒,他們齊刷刷地低頭致敬,但沒人敢說話,隻是用眼神傳遞著他們的哀傷。
法迪勒深吸了一口氣。
他看著薩拉丁房間的那道門,久久無法抬起手臂。
“幫我打開門。”
最終,他隻能讓衛兵來幫他打開門。
而後,他看到,薩拉丁安詳地躺在床上。
薩拉丁雙眼微閉,麵無表情,好像隻是陷入了睡眠中。
隻是,他的膚色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與他生前那健康的小麥色完全不同。
就在這時,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為這位偉大君主鍍上了一層神聖之光。
“我的國王......”
“我的......兄長。”
法迪勒不由自主地走到床邊,跪了下來。
他伸出的手在半空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搭在了薩拉丁冰涼的手背上。
“您怎能......就這樣離開了我們?”
他低聲嗚咽,眼淚開始大滴大滴的落下。
“您答應過要帶領我們實現阿拉伯的統一,要讓我們的旗幟飄揚在各個城池的牆壁之上。”
“您說過,這隻是時間問題......”
淚水無聲地滑過法迪勒的麵頰。
這時,他卸下了所有的麵具和偽裝,展現出他罕見而脆弱的一麵。
“您知道嗎,就在昨晚,我還在思考您曾經教導我的話。”
“領袖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感,但卻永遠不能丟掉它們。”
“而今天,您就離我而去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幾位大臣悄聲進入房間。
他們看到法迪勒跪在床邊的樣子,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過了許久,法迪勒擦乾淚水,緩緩起身。
而後,他轉向了大臣們。
“薩拉丁陛下雖然離開,但生者肩上的責任,依然沉重。”
“我們必須立即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