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林珂並沒有休息,他隻是在樓上的窗戶,眺望著大馬士革的景象。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是以聖法老的身份來這裡,是不可能看到這些畫麵的。
“長兄。”
“薩拉丁陛下為什麼不向您求援呢?”
“若是有您的幫助,或許他的病情能夠好轉,阿拉伯之劣勢也能立刻扭轉。”
“但來信中,他也並未明確提及這一點。”
林珂隻是輕輕吸了一口氣。
“是啊。”
“可能,因為他是薩拉丁吧。”
“他就是這樣的人,是我應該早些預料到,早些作出措施才對。”
“失去了薩拉丁,阿拉伯就像失去了半個靈魂。”
林珂知道,曆史的車輪並不會因為誰的主觀意願而有所改變。
時代終將變化,那些偉大的領袖也終將如同消失。
他對此能做的,實在有限。
於是,林珂隻是一直呆在那裡,直到第二天天明。
黎明到來,整個大馬士革籠罩在一片肅穆的灰色中。
街道兩旁掛滿了黑色的幔布。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沉重的氛圍,好似有無形的枷鎖束縛著每個人的心靈。
在清晨的禱告聲過後,薩拉丁的葬禮便正式開始了。
薩拉丁的遺體被安置在一具簡樸的木質棺材中,由四名忠誠的將領抬著,緩緩穿過城市的主要街道。
棺材後麵,是薩拉丁家族的親屬,他們身著黑色長袍,麵覆白紗,腳步沉重。
法迪勒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列,他的麵容憔悴,眼睛深陷,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自從薩拉丁逝世的消息傳出,他幾乎就沒怎麼合過眼。
他身上的服飾已經更換成了最簡單的白袍。
沒有任何裝飾或標誌,因為那象征著他對於兄長的哀悼與尊重。
“法迪勒陛下......”
一位年邁的大臣悄聲道:“您應該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們的王國需要您。”
法迪勒微微點頭,沒有回應。
他的目光固定在棺材上,思緒早已飄遠。
“過去,我無數次在心裡問過自己。”
“如果沒有張雄,大馬士革會怎樣?阿拉伯會怎樣?”
“而我,又能做得如何?”
“會不會讓兄長失望?”
“但如今,我明白了。”
“那些都不是我應該考慮的,我隻需做好我應做的,至於剩下的,便交於後人評判。”
大臣看著法迪勒微微傾身,沒有再多言。
隊伍繼續前行,沿途的民眾自發地讓出通道。
有的人跪在地上祈禱,有的人低聲啜泣,更多的是沉默地站立,用最虔誠的姿態送彆他們敬愛的領袖。
薩拉丁不僅僅是一個國王。
他是阿拉伯子民團結的象征,是抵抗外來侵略的旗幟,是無數人心中的庇護者。
當送葬隊伍到達中央廣場時,早已搭建好的祭壇上燃起了火焰。
法迪勒站上講台,麵對著黑壓壓的人群,緩緩開口。
“今天,我們聚集在此,是為了送彆一位偉大的領袖,一位傑出的戰略家。”
“也是我最尊敬的兄長,薩拉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