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錦衣衛千戶,湯易必須前往城中迎接。
此舉不僅是對上級委派官員的尊重,更是官場必要的禮儀和程序,彰顯著對上級安排的重視與執行。
日頭高懸,官道上揚起滾滾煙塵,
東廠檔頭陳工率領五千官兵,帶著近百名東廠番子,騎著膘肥體壯的高頭大馬,浩浩蕩蕩抵達汝南城。
城門處,汝南城城主班正龍與錦衣衛千戶湯易早已率眾等候,一行人滿臉堆笑,將陳工等人迎入城中。
為表敬意,班正龍在城中最氣派的酒樓設宴接風。
酒樓內,雕梁畫棟,珍饈美饌擺滿一桌。
眾人紛紛入席,推杯換盞間,陳工紅光滿麵,對班正龍周到的接待十分滿意。
“這次交完這批兵,我也算圓滿完成任務,能在廠公那兒有個交代了。”
陳工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班正龍趕忙起身,賠著笑臉,一杯接著一杯敬酒,態度謙卑至極。
相較之下,湯易隻是禮貌性地應酬,身為錦衣衛千戶,
他自恃代表錦衣衛體係,對陳工並未刻意逢迎。
這細微的態度差異,陳工自然看在眼裡,心中不悅,言語間也多了幾分針對。
“你們錦衣衛最近可是出儘了風頭。”
“南邊還算太平,可北邊拒北城那個左陽,行事狠辣。”
“居然悄無聲息地殺了拒北城城主,扶持傀儡上位,自己還當上了錦衣衛千戶。”
陳工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不屑。
“就他也敢這麼做?也不知道背後有沒有人撐腰。”
“聽說他還一個人擋住拒北城所有凶獸。”
“依我看,這傳言水分大得很,不過是被人吹噓誇大罷了,就是個自不量力的小娃娃!”
眾人聽著,紛紛附和。
可陳工接下來的話,卻讓湯易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錦衣衛簡直就是養了條狗!”
“左陽這狗東西,不僅殺了我的同僚劉喜,還殺害錦衣衛番子劉剛。”
“要是讓我碰上他,定要他好看!”
陳工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湯易,眼神中滿是挑釁,如同在向湯易示威。
湯易心中暗驚,表麵上卻故作鎮定,不露聲色。
他清楚,此刻絕不能透露出左陽就在軍中大營的消息,一旦說漏嘴,後果將不堪設想。
之前,他已派人將左陽的事情送往上京城,
不過陳工忙著趕路,消息想必還未傳到他手中。
隻要汝南城中沒人向陳工通風報信,陳工就不會知道左陽近在咫尺。
就在眾人推杯換盞之時,酒樓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鬨。
百姓們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拒北城的左陽左千戶竟到咱們汝南城來了!”
“怎麼會?”
“他不是一直駐守拒北城嗎?”
“聽說是從大霧那邊過來的。”
“不可能!大霧那邊危機四伏,常人哪能輕易過來?”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我表哥在軍中大營當小兵,親眼瞧見他了!”
“可不是嘛,我們村王二也在當兵,好多人都看見了。”
“昨晚,左陽單槍匹馬砍殺兩頭巨型蜈蚣,那氣魄、那戰力,真乃當世豪傑!”
酒樓裡,正與城主班正龍、千戶湯易喝酒的陳工聽聞,頓時怒目圓睜。
“啪”地一聲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霍然起身,厲聲喝道:
“好你個班正龍,居然吃裡扒外,和錦衣衛勾結!”
“左陽是不是在汝南城?他人現在何處?”
班正龍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旋即穩住心神,咬了咬牙,決定不再隱瞞:
“左陽此刻就在軍中大營。”
“公公,您這是何意?”
陳工冷哼一聲,臉上的橫肉因憤怒而扭曲:
“左陽這賊子膽大包天,竟敢殺害劉喜!他難道不知我與劉喜情同手足?”
“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班正龍急忙解釋:“公公,或許其中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