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昂的劍,也就那麼回事。但他的掌,卻極為玄妙。
有時候上天就會開這種玩笑,明明喜歡劍的瀟灑飄逸,可不論怎麼練,都隻是會一個皮毛。而掌法這種東西,陳昂最討厭了。
不光顯的很挫,而且還顯的很窮。
畢竟一般情況下,但凡手裡有點錢,還是會買一把武器的。
可就是已經這麼排斥拳掌,更加不可能刻苦練習。可他的掌法,卻是愈發的純熟了。在陳昂的記憶裡麵,自從他開始接觸武功開始,每天雷打不動增長的,除了年齡,就是掌法了。
麵具人靠近的瞬間,蓮花綻放。
陳昂很著急,他等不及了。
蓮花從掌心綻放時,山風突然靜止。
七重掌影疊成蓮瓣,每片花瓣都在日光裡透出經脈紋路。陳昂突然的爆發,讓麵具人頓時心驚,驚詫之下後撤半步,渾身上下內氣鼓蕩,後出手下,逼不得已的一指點在蓮花掌印上。
灰白鬢角被掌風掀起,露出耳後一道蜈蚣狀的疤痕。
對方退半步,陳昂便進半步。
蓮花掌從爆發轉為輕撫,掌影擦過麵具人的臉,想要看看這個彩繪的豬頭儺麵具下,是一張怎樣的臉。
隻是沒能得手。
麵具人變指為鷹爪,一瞬間整個人的狀態變得瘋癲,雙爪看似亂揮的,逼迫著陳昂後退。若想摘下他的麵具,陳昂需要付出死的代價。
隨著耳邊如幻的鷹啼,陳昂被迫後退。
在兩人拉開距離後,麵具人的氣質再次一變,沒有了剛剛的瘋癲,又回到了最初那副雙手背在身後、世外高人的感覺。
這種莫名其妙的變化,給人的感覺十分的割裂。
從兩人碰麵後,陳昂說出了第二句話:“你當真要攔我?哪怕你會死!”
“這掌法是精妙。”麵具人說道:“沒想到那柄劍隻是偽裝。不過,你殺不死我。還是那句話,江湖中你這種人太少,我不想殺你。”
“離開雲溪峽吧。”
這是麵具人第二次勸陳昂離開雲溪峽。第一次的時候陳昂還沒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可第二次提起,陳昂已經體會出這其中的意味。
“你是說,聽濤驛會有危險。”陳昂問道:“這不可能。”
麵具人道:“嗬嗬,作為一個江湖人,若真想退出江湖望儘前塵,隨便做點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藏在聽濤驛呢?”
“被你當做是屏障的,其實才是最大的危險。”
“他們啊,在江湖上是有仇人的!”
陳昂臉色一變:“你做了什麼?”
麵具人道:“我可沒做什麼,也不需要我做什麼。血童子有自己的想法,而那些原屬於海鯊幫的幫眾們,雖然武功差了些,但是這江湖上的小道消息,他們可是知道不少。”
“有他們在,自然有人會來。”
“所以,聽濤驛大概率是要沒了,我也不會放你過去。兩難的局麵,不如選擇離開。我是不希望你死,可我也不需要你活。”
陳昂眯著眼看著麵具人:“你該死!”
“很多人跟我說過,我不適合進江湖。因為我太喜歡多管閒事了,因為我太容易相信彆人,因為我太喜歡用‘我覺得’來判斷一件事情。”
“我覺得,那些藏在聽濤驛的前輩們,大多數都挺可憐的。”
“我覺得,那個被人叫做‘活閻王’的景瑜,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