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那幾道身影徹底凝實。
為首者,青衫磊落,麵容普通卻自帶一股超然氣度,正是景瑜在上一周目終點有過一麵之緣的龍門掌櫃——景奉天。
他此刻臉上帶著一絲無奈,俯瞰著下方混亂的牙門山,目光尤其在能量失控、表情痛苦的景瑜身上停留了一瞬。
在他身後,立著兩人。
一人身著金邊白袍,氣態沉靜,背負一劍,劍未出鞘,卻自有凜冽劍意衝霄,仿佛能割裂昏曉。正是北芳秀,名劍無名·倦收天。
另一人,銀發飄逸,麵容俊朗,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灑脫笑意,腰間懸著一對造型奇特的銀驃玄劍。乃是南修真,銀驃當家·原無鄉。
這三人的出現,讓整個牙門山的空氣都幾乎凝固。那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壓製,仿佛他們本不該存在於這片天地。
“景掌櫃……”玄珩看著天空,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次居然是你親自帶隊,真是給足了我們麵子。”
景奉天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玄珩宮主,何必呢?本應輪回有序,對你們來說也算是保護。落到現在這副局麵……”
他頓了頓,看向下方嚴陣以待的四相宮主和枯木神僧,語氣帶著幾分惋惜:“諸位皆是此界翹楚,何不就此罷手?龍門可網開一麵,允諸位入‘安全區’,不在進行輪回重啟。”
“安全區?是更大的牢籠吧!”裴世淵怒極反笑:“老子寧願在這真實的泥潭裡打滾,也不去你們那個虛假的安樂窩!要打便打,哪來那麼多廢話!”
千機夫人身後鐵箱全開,數十具精巧的機關傀儡懸浮身前,冷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相術勉強支撐著身體,擦去嘴角鮮血,眼神依舊銳利:“天機宮一脈,寧碎不屈。”
枯木神僧雙掌合十,佛光已經黯淡。
隻是不知道他如何想,過了幾息之後,他抬起頭看著景奉天,佛光又慢慢的盛了起來:“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老僧也疲了。”
景奉天見狀,再次輕歎,知道言語無用。他側身對身後的倦收天和原無鄉道:“有勞二位,先請此界高人‘歇息’片刻。注意分寸,莫要傷及世界根本。”
倦收天微微頷首,一步踏出,身形已如流光般出現在山穀上空。他甚至沒有拔劍,隻是並指如劍,向下輕輕一劃。
“名劍無名·初陽燎空!”
一道純粹由劍意凝聚的金色光華,如同初升朝陽破開黑暗,溫暖卻帶著焚儘萬物的決絕,無聲無息地籠罩向下方的裴世淵、千機夫人和相術!
這一劍,並非實體,卻直指元神,封鎖空間,讓人避無可避!
裴世淵怒吼,三神指催發到極致,三道金色指勁如同蛟龍出海,逆天而上!千機夫人操控所有傀儡結陣,噴吐出無數蘊含千機戲法的絲線,試圖纏繞、分解那道劍意。相術強提最後力氣,周天星脈術引動殘存的地脈之氣,化作星光屏障。
“轟——!!!”
金色劍意與三道力量碰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規則的湮滅。指勁崩散,傀儡絲線寸斷,星光屏障如同玻璃般碎裂!
裴世淵三人齊齊悶哼一聲,身形劇震,向後滑出數十丈,地麵被犁出深深的溝壑,臉色瞬間蒼白。僅僅一招,三人聯手,竟全然處於下風!
另一邊,原無鄉也動了。他身形如同鬼魅,瞬間出現在枯木神僧麵前,臉上依舊帶著灑脫的笑:“大師,得罪了。”
話音未落,腰間銀驃玄劍已然出鞘!並非攻擊,而是劃出一個完美的圓弧。雙劍交擊,發出清脆鳴響,一股奇異的力量隨之蕩漾開來。
“銀驃玄解·道塵十賦!”
隨著雙劍劃動,枯木神僧周身那原本祥和厚重的佛光,竟如同遇到了克星,開始劇烈波動、分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根源”上進行了“賦解”!
佛光迅速黯淡,枯木神僧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金色血液,盤坐的身形微微晃動。
道真雙秀,一者劍意無匹,碾壓一切;一者玄解萬法,化有為無。
其實力,完全淩駕於此界宗師之上!
或者說,兩人能有多強,更多取決於這方世界允許人有多強。
龍門客棧中,所有的戰力的天花板,從被“龍門”召喚開始,便是世界的頂格戰力。他們的強,在這一方世界,是沒有邏輯的。
玄珩看著這一幕,眼神閃爍,他知道,光靠四相宮主和枯木神僧,根本擋不住這兩人。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能量風暴的中心——景瑜。
此刻的景瑜,對外界的劇變幾乎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