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四海酒樓。
王凡與江震天對麵而坐,王凡神情淡然,江震天一臉糾結。
“伯爵大人,我相信你是知道的江城乃是我的祖上所建,而江家已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期間幾度沉浮自不必多說。
二十年前,王家入駐江城江家並沒有阻撓,各家族之間也沒有什麼激烈的衝突。
直到六年前江城來了揚縣令,他先是出台新政,要求江城士紳捐款助學,要求江家帶頭,我們應了這個差事捐了五千兩。
沒多久他又出台新政增加稅負,特彆是田稅。我們江家名下有三萬畝田地,但有三分之一是彆人投靠過來的。
楊縣令要求我帶頭加稅,可那一萬畝投靠在我名下的田我做不了主啊!
之後楊縣令又接連出台了幾項新政,每一項都要求我們江家帶頭,如果我們都照做了,那就把全城的富戶豪紳得罪光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好像是渴了,江震天端起茶杯喝了幾口,不過感官敏銳的王凡還是發現他在偷偷的觀察自己。
放下茶杯後江震天心中暗歎,好個襄陽伯,小小年紀養氣功夫了得啊!聽了不平事居然無動於衷,喜怒不形於色。
江震天隻好繼續說道“本以為楊縣令會報複江家,沒想到迎來的卻是媒人上門,楊縣令要迎娶我們江家女。
而且點名要娶我的嫡親小妹,她才十三歲啊!我怎能同意,於是便以小妹年幼為由拒絕了楊縣令。
打那以後楊縣令便去拉攏王家處處與我江家作對,江王兩家的矛盾由此產生。”
說到這裡江震天便再次端起茶杯,實則又在觀察王凡的反應,苦情戲能否打動王凡對於江家很重要。
前幾年王家老三在江城發展勢頭很猛,又有縣令幫助,給了江家很大壓力。
好不容易王老三父子都死在王凡之手,江家終於可以喘口氣了,對我老三留下的家業也產生了興趣。
誰知這家的女人也不簡單,不知不覺中改旗易幟了,掛上了“襄陽伯彆院”的牌子。
前段時間縣令來府上拜訪,嚇了江家一跳,以為又來打秋風,誰知聊了一會兒當下的形勢就告辭了。
江震天事後仔細回味了一下,有個重要信息閃現在心頭,朝局混亂許多地方豪強大發其財,無人去管。
襄陽伯與王老三家是血仇,這幾年也沒來過江城,怎麼會管他家的事。不會是王家的寡婦們虛張聲勢吧?
於是江震天便謀劃了借雞生蛋的計策,先是招贅王家庶出男丁,然後去爭奪王家家產,師出有名不那麼難看。
同時也是試探縣令和王家的反應,如果有機會當然要吃下這口肥肉。
沒想到引來了王凡這麼大一尊神,本來也想掂量一下王凡的分量,洛城的事把他嚇了一跳。
他趕緊找來了世交好友徐達撐場子,徐達也沒讓他失望,不懼王凡的淫威毅然決然的來助陣。
可見麵後就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人家的對手,不是一個量級的。
江震天名字雖然起的很豪橫,但其人卻是個審時度勢的好手。
現在就是在極力爭取化解矛盾,順便給不對付的縣令再拉個仇恨,老狐狸的本色儘顯無遺。
王凡看江震天不再說話,就知道對方是不滿意自己的沉默以對,那就給他捧個哏吧。
“那個楊縣令多大年紀了?”王凡開口問了一句。
江震天精神一振,馬上回道“三十有六了。”
王凡一咧嘴,三十六了要娶十三歲的蘿莉……那能有時啥感覺,咳咳跑題了……
應該是……那也太不要臉了!王凡露出個鄙夷的表情。
江震天看到後很是滿意,苦情戲終於感動了王凡,搞不好可以讓王凡去鬥一鬥楊縣令。
“你找我不僅僅是訴苦吧?有什麼想法說說吧。”既然清楚了江震天的意圖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王凡直接攤牌。
江震天有點猝不及防,不是應該再拉扯一會兒嗎?怎麼這麼快就直奔主題了?這還沒握手言和呢就攤牌了?
“咳咳,那個,那個我們就沒必要再繼續爭鬥了,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楊縣令,讓他坐收漁翁之利實為不智,您說呢?”
江震天雖然有點意猶未儘,畢竟搞定一個伯爵,還是武功蓋世的殺神,但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王凡沒他那麼多心思,這隻是他這次行程的第二站,他不想瞎耽誤功夫。
“那你們侵占的王家店鋪呢?還有你們江家的傀儡贅婿跳的那麼歡,也該消停了吧?”王凡不想陪江震天扯皮單刀直入。
江震天有點無語,不是該各退一步嗎?怎麼你總是咄咄逼人呢?
“王明畢竟也是王家子,分些許利益也是應當的……”
“那也是王家自己的家事,你們江家有什麼資格參與?”
王凡的話噎的江震天麵紅耳赤,他心中怒氣升騰,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江震天正要發作,隻聽王凡繼續說道“我來江城不是跟你協商的,要麼江家服軟認錯,要麼江城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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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震天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的看著王凡,他不想走最後一步,被人架起來的感受並不美妙,雖然他也有野心。
他壓了壓火氣,低聲道“伯爵大人,你我還是各退一步息事寧人為好,免得為他人所趁。”
王凡心中一動,果然沒有那麼簡單,自己在洛城的事情都已過去這麼久了,江城不可能不知道,一個江家哪來的底氣跟他鬥?
王凡也壓低了語氣道“他人是誰?”
江震天一愣,你自己不知道?還是故意耍我?
他耐著性子繼續說道“爵爺何必明知故問,我江家隻想給自己留個體麵,不想成為犧牲品,爵爺何必咄咄逼人?”
“你以為那些人會放過你們江家?以我的實力背景他們都敢下手,何況你一個小地主。”王凡毫不留情的捅了鴕鳥屁股。
江震天渾身一震,冷汗就流了下來。他何嘗沒想過這種可能,但人有時就是這樣麵對不可抗力時往往心存幻想。
那種三個侵略者就能讓一個村的人低頭,排著隊被砍頭的時候,何嘗不是心存幻想,隻要我聽話就能免死?
現在王凡無情的戳穿了他不願麵對的現實,怎不讓他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