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外,火把搖曳,映照著眾人焦灼的麵龐。
他們如同被定格的雕塑,目光緊緊鎖在營帳緊閉的簾子上,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裡麵正在進行的生死搏鬥。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著篝火燃燒的木香,令人心頭更添不安。
莫小道的身影消失在營帳之中,仿佛被黑暗吞噬,隻留下他們無儘的猜測和擔憂。
營帳內,昏黃的燭光在牆壁上投下搖曳的鬼影。
蘇瑤臉色蒼白如紙,緊閉的雙眼如同兩扇緊閉的城門,毫無生機。
她腹部的傷口猙獰可怖,鮮血雖被簡單處理,卻依舊滲出點點血跡,觸目驚心。
宋老中醫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雙手穩如磐石,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傷口,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眉頭緊鎖,眼神專注,仿佛在雕琢一件精密的藝術品,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莫小道站在一旁,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節泛白。
他如同被困在籠中的猛獸,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尖上,壓得人喘不過氣。
時間如同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變得格外漫長,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冰冷的深淵之中,絕望與恐懼如同藤蔓般纏繞著他。
他幾次想上前查看蘇瑤的情況,卻又怕打擾到宋老中醫的救治,隻能強忍著心中的煎熬,任由絕望在心中滋長。
燭火“劈啪”作響,像是在低聲啜泣,又像是在倒計時,一點點吞噬著希望。
營帳內的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隻有宋老中醫低沉的呼吸聲,和蘇瑤微弱的喘息聲,在空曠的營帳中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宋老中醫終於長舒一口氣,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工具,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就在這時,蘇瑤緊閉的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她乾裂的嘴唇動了動,發出了微弱的聲音:“莫……”
燭火搖曳,蘇瑤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蝶翼般輕扇。
一聲微弱的“莫……”從她乾裂的唇間溢出,帶著一絲迷茫和擔憂。
莫小道心頭一震,仿佛被一股暖流擊中,他猛地俯下身,緊緊握住蘇瑤冰涼的手,聲音沙啞卻充滿柔情:“瑤兒,我在,我一直在。”
他感受到蘇瑤手指輕微的回握,心中懸著的巨石終於落地。
宋老中醫捋著胡須,欣慰地點了點頭:“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了。”他從藥箱中取出幾枚藥丸,遞給莫小道:“每日三次,用溫水化開給她服下。”
接下來的幾日,蘇瑤在宋老中醫的悉心照料下,逐漸恢複了意識。
她能開口說話,也能少量進食,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氣色已好了許多。
營帳內不再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藥香和莫小道低沉的讀書聲。
他每日都會為蘇瑤讀一些兵法和史書,偶爾也會講一些外麵的趣事,逗她開心。
蘇瑤的康複,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整個營地。
戰士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訓練也更加賣力,整個隊伍的士氣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莫小道巡視著營地,看著戰士們鬥誌昂揚的模樣,心中充滿了希望。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閃到莫小道身旁,壓低聲音說道:“首領,宋老中醫……他好像有些不對勁……”
火光映照下,莫小道的臉龐一半光明一半陰影,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一個年輕的隊員,名叫李虎,滿臉憤慨地站了出來,“首領,蘇姑娘的傷,不能就這麼算了!清狗如此猖狂,我們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李虎的聲音激起了周圍隊員的共鳴,他們紛紛附和,群情激奮,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與清兵決一死戰。
營地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李虎,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莫小道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蘇瑤的傷勢還未痊愈,我們也需要時間休整,貿然出擊,隻會白白犧牲兄弟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