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撕扯著莫小道的衣衫，他站在了望台上，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遠方，塵土飛揚，那是清兵大軍逼近的征兆。
握緊的拳頭，骨節泛白，莫小道深知，這僅僅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他一遍遍摩挲著腰間的佩刀，刀柄的紋路早已被他熟稔於心，仿佛能從中汲取力量。
“深挖壕溝，堅守不出！”孫長老的聲音如同破鑼般刺耳，打破了山寨的寂靜。
莫小道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一味死守，隻會坐以待斃！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打亂敵人的陣腳！”
“胡鬨！敵眾我寡，硬拚隻會白白犧牲！”孫長老的胡須顫抖著，語氣裡滿是憤怒，“你這是拿弟兄們的性命開玩笑！”
“不拚，難道等他們殺到門口，再束手就擒嗎？！”莫小道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退路？我們還有……”孫長老的話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越過莫小道的肩膀，看向遠方。
那裡，一抹猩紅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格外刺眼。
莫小道心中一沉，順著孫長老的視線望去。
那不是火光，而是一麵旗幟，一麵他從未見過的旗幟……
一麵繡著黑色曼陀羅的旗幟。
“那……那是什麼？”孫長老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莫小道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麵旗幟上，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危機，正悄無聲息地籠罩著他們。
“報……報告！”一個斥候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望台，“山下……山下發現大量清兵！還有……還有……”斥候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還有……什麼？”莫小道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斥候深吸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喊道：“還有……妖……妖怪！”
莫小道和孫長老同時愣住，妖怪？這怎麼可能？
突然，一陣淒厲的叫聲從山下傳來，打破了山寨的寧靜。
那叫聲尖銳刺耳，如同厲鬼的哀嚎，令人毛骨悚然。
“準備迎敵！”莫小道猛地抽出佩刀，寒光閃耀，照亮了他堅毅的麵龐。
他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孫長老嘴唇顫抖著，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莫小道打斷：“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無論是什麼敵人，我們都要拚死一戰！”
他轉身，大步走向山寨的邊緣，目光堅定地注視著遠方。
那裡，黑壓壓的清兵，正如同潮水般湧來。
而那麵繡著黑色曼陀羅的旗幟，則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死神的招魂幡。
“來了……”莫小道喃喃自語，握緊了手中的刀。
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山寨仿佛置身於煉獄之中。
震耳欲聾的炮聲，淒厲的慘叫聲，交織成一首死亡的交響曲。
莫小道沒有強行推行自己的策略，而是麵向眾人，語氣沉穩：“兄弟們，我知道大家都很害怕，但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與我並肩作戰，二是可以自行離開，我絕不阻攔！”
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隊員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留下，他們的隻有少數幾人猶豫不決，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孫長老站在一旁，臉色鐵青，尷尬無比。
清兵的炮火持續不斷地轟擊著山寨的防禦工事，木屑紛飛，碎石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