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曦光如同利刃般撕裂濃稠的夜幕,將營地染上一層肅殺的銀輝。
莫小道的身影,如同潛伏在暗夜中的獵豹,無聲地出現在陳風帳篷的外圍。
他眼底的警惕,像是淬過寒冰的利劍,銳利得令人心悸。
周圍的守衛也早已被他示意,個個如臨大敵,他們手中緊握的武器,在晨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空氣仿佛被凝固,緊張的氛圍如同一張無形的巨網,緊緊地籠罩著這片區域。
莫小道的心,卻像是在寒冬裡被凍結的湖麵,裂痕密布。
昨夜的低語,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在耳邊不斷回響。
他本不該懷疑,他曾無數次告訴自己,陳風或許真的改過自新了。
可內心的不安,卻如同頑石般無法搬動。
信任與懷疑,如同兩隻凶猛的野獸,在他的胸膛裡嘶吼搏鬥,讓他坐立不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沉重的枷鎖。
他能感受到太陽帶來的溫熱,卻仿佛穿透不進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緩緩抬起手,示意守衛不要輕舉妄動,輕輕地靠近帳篷。
帳篷布料粗糙的觸感,像砂紙一般劃過他的指尖。
他將耳朵貼近帳篷,想捕捉任何一絲聲響,試圖從這些細微之處,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風吹動著帳篷的邊緣,發出如同嗚咽般的聲響,混雜著營地裡早起士兵的腳步聲,令他感到煩躁。
裡麵的動靜細微,隻言片語被風無情地切割,他隻能聽到低沉的呼吸,以及翻身時的摩擦聲。
他內心焦灼,如同烈火烹油,恨不得直接掀開帳篷,將陳風的真麵目暴露在陽光之下,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
莫小道緩緩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裡,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他知道,此刻任何輕舉妄動都可能打草驚蛇,必須小心謹慎,絕不能讓陳風察覺。
時間如同緩慢爬行的蝸牛,每過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就在他耐心快被消磨殆儘時,帳篷裡傳來了動靜,緊接著是陳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慌亂。
“我...我需要立刻見盟主...”
帳篷內,陳風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眼神閃爍不定,與帳外肅殺的晨曦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到莫小道,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語無倫次地說著一些莫小道聽不懂的話語,像囈語,像夢魘。
莫小道強壓下心中的疑惑,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我夢到…夢到…”陳風的聲音斷斷續續,眼神飄忽,始終不敢直視莫小道,“夢到…聯盟…覆滅…”
此時,錢小妹慌慌張張地跑來,滿臉驚恐,她一把抓住莫小道的衣袖,顫抖著說:“盟主,我…我害怕…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周圍一些成員看到錢小妹的舉動,也開始竊竊私語,壓抑的氛圍在聯盟中蔓延開來。
恐懼,像瘟疫般,迅速傳播。
“怎麼了?”莫小道眉頭緊鎖,看向錢小妹。
“陳風…他…他會再次背叛我們…”錢小妹的聲音細若蚊蠅,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恐懼。
蘇瑤不知何時出現在莫小道身旁,她輕輕地拍了拍莫小道的肩膀,眼神堅定地說:“讓我去試試。”
莫小道有些意外,蘇瑤一向衝鋒陷陣,卻很少主動參與這種需要細膩心思的事情。
“你…?”
蘇瑤沒有解釋,隻是對著莫小道微微一笑,轉身走向陳風,那抹笑容在莫小道眼中,卻顯得格外複雜,讓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蘇瑤走到陳風麵前,輕輕地蹲下,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問道:“你夢到了什麼?告訴我,好嗎?”她的聲音如同春風般溫暖,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陳風看著蘇瑤,蘇瑤的手輕輕地放在陳風的手背上,指尖的冰涼,讓陳風的身體微微一顫。
“你…你…”陳風的聲音顫抖得更加厲害,
蘇瑤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害怕什麼?”
陳風猛地抬起頭,
“你…”
蘇瑤的手指,如同冰冷的蛇般,緩緩地在陳風的手背上遊走,那觸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麻痹感。
陳風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地定格在那裡。
他眼中的恐懼,像被無形的手狠狠地捏碎,化為一種近乎絕望的茫然。
“你…你到底是誰?”陳風的聲音,如同被砂紙磨礪過的玻璃,嘶啞而破碎。
他的眼神,如同迷失在濃霧中的野獸,充滿了困惑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