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帶蕭凡穿過兩條青石小徑,轉過刻著"正氣堂"匾額的照壁,推開了後宅最東側的耳房。
門軸發出一聲極輕的吱呀,混著屋內沉水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蕭凡抬眼便見牆上掛著幅褪色的《鬆鶴圖》,案幾上堆著半尺高的門派賬冊,最上麵一本攤開著,墨跡未乾的數字還泛著潮氣——這顯然不是尋常待客的所在。
"坐。"嶽不群指了指竹椅,自己卻站在案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鎮紙。
那是塊墨玉雕成的華山石,棱角被歲月磨得溫潤,此刻卻在他指腹下微微發顫。
蕭凡坐下時,褲腳擦過椅麵,感覺到一層薄灰——這屋子怕是許久沒人來了。
他垂眸盯著自己交疊在膝頭的手,係統界麵突然在視網膜上浮現,能量值一欄跳動著淡藍色的光。
方才在演武場時,係統提示嶽不群體內有暗勁遊走,此刻那團暗勁更盛了,像條被踩了尾巴的蛇,在嶽不群經脈裡扭曲遊動。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嶽不群開口時,聲音比在演武場低了兩度,"有股神秘勢力,專挑那些藏著絕學秘籍的門派下手。
嵩山派的"大嵩陽掌"殘篇被搶,衡山派的《紫蓋劍譜》不翼而飛,連遠在嶺南的伏波門......"他喉結動了動,"伏波門滿門三十七口,隻剩個掃地的老仆。"
蕭凡心頭一凜。
原主記憶裡,伏波門以"千浪刀"聞名,刀譜向來傳男不傳女,上回華山派與他們互通帖子還是三年前的武林大會。
他抬眼時,正撞進嶽不群的目光——那雙眼底像壓著團火,表麵卻浮著層寒冰。
"師父是懷疑......"
"他們盯上華山了。"嶽不群截斷他的話,手指重重叩在案上,震得賬冊嘩啦翻頁,"三日前,守後山的弟子發現有人夜探劍塚。
雖沒丟東西,但那人留下的掌印......"他從袖中摸出張紙,展開時蕭凡瞥見邊緣有焦痕,"是參合指的路子。"
參合指?
蕭凡在原主記憶裡翻找。
那是大理段氏的絕學,可段氏向來不涉中原紛爭,怎會與這神秘勢力有關?
"弟子定當查個水落石出。"蕭凡抱拳,係統能量值突然激增——嶽不群方才說"參合指"時,暗勁波動達到了峰值。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演武場,嶽不群說"最可靠的人"時的陰影,喉嚨發緊,"隻是......可有些線索?"
"線索?"嶽不群笑了笑,那笑比哭還難看,"他們像群夜梟,咬完人就縮回林子裡。
我隻知道,他們的頭目自稱"九麵郎君",慣會易容,手段狠辣。"他從懷裡摸出個小玉瓶,推到蕭凡麵前,"這是"醒神散",若遇危險,撒在敵人麵門可拖延片刻。"
小玉瓶觸到案幾的瞬間,蕭凡的係統界麵彈出提示:"檢測到劇毒物質,建議謹慎使用。"他眼皮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謝師父。"
出了耳房,暮色已漫上屋簷。
蕭凡望著嶽不群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門後,轉身往自己的偏院走。
青石板被夕陽染成橘紅色,他卻覺得腳底發涼——嶽不群的話裡有太多漏洞。
參合指的掌印?
段氏子弟怎會幫神秘勢力?
還有那"醒神散",若真是救命的,為何係統會標劇毒?
推開自己的屋門,蕭凡反手插上門閂。
窗台上的茉莉開得正好,香氣裡卻混著股若有若無的腥氣。
他走到床前,掀開鋪蓋,從床板下摸出個布包——這是原主藏的私貨,兩錠碎銀和半塊和田玉。
原主父母早亡,這玉是唯一的念想。
他把玉塞進懷裡,布包重新藏好,轉身時瞥見銅鏡裡的自己:眉峰微蹙,眼底閃著銳光,哪還有半分昨日唯唯諾諾的外門弟子模樣?
"叮——檢測到宿主觸發隱藏任務:調查神秘勢力真相。
完成可獲得技能複製次數+1,能量值+500。"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響起,蕭凡眼睛亮了。
複製次數是他目前最缺的,上回在演武場和大師兄對練,本想複製"破玉拳",結果次數不夠隻能作罷。
他正想著,窗外傳來兩聲鳥叫——是令狐衝的暗號。
原主記得,大師兄常翻後牆來找他喝酒,這鳥叫是"有急事"的信號。
"師弟!"令狐衝掀開窗跳進來時,腰間的酒葫蘆撞在窗沿上,"我聽說師父讓你去辦差?"他個子高,貓著腰在屋裡轉了兩圈,突然湊近蕭凡,"你身上有沉水香的味道,是去了後宅耳房?"
蕭凡心頭一暖。
原主雖剛入門三月,但令狐衝總拿他當親弟弟待,上月他練劍扭傷手腕,大師兄翻遍華山找續斷草,自己卻在崖邊摔了一跤。
"大師兄......"
"你彆瞞我!"令狐衝把酒葫蘆往桌上一墩,"我剛才去問陸大有,他說師父把錦盒給你時,手指都摳白了。
你說,是不是有危險?"他眼眶泛紅,"你要是不肯說,我就跟你一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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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望著他腰間的"紫薇軟劍"——那是嶽不群去年送的,劍鞘上還纏著他親手編的紅繩。
突然想起係統提示裡,令狐衝的內力在華山弟子裡排第二,僅次於嶽不群。
有他在,安全係數能高不少。
"是查神秘勢力的事。"蕭凡壓低聲音,把嶽不群的話簡略說了,"我本想從恒山派在山腳的聯絡點入手,他們消息最靈通......"
"那還等什麼?"令狐衝抄起酒葫蘆就往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來,從懷裡摸出塊醬牛肉塞給蕭凡,"你早上沒吃早飯,墊墊肚子。"
兩人避開前山的巡山弟子,從西牆的狗洞鑽了出去。
山風卷著鬆濤聲灌進領口,蕭凡望著令狐衝躍下陡坡的背影,係統界麵突然彈出"能量感知"的提示——這是他昨天剛解鎖的功能,能感應半徑百米內的異常能量波動。
此刻,他太陽穴微微發漲,像是被溫水浸過的銀針輕輕紮著,方向......是東南方的亂石崗?
"大師兄,等我!"蕭凡加快腳步,"咱們彆去恒山聯絡點了,先去亂石崗!"
"亂石崗?"令狐衝刹住腳,"那地兒荒得很,就幾間破廟,能有什麼?"
"我......我昨晚做夢,夢見那兒有線索。"蕭凡隨便找了個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