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裡的竹簾被穿堂風掀起一角,碎木屑混著正午的陽光落下來,正落在蕭凡青衫的肩頭。
那幾個小混混撞翻的茶桌還倒在地上,殘茶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褐的痕跡,像攤開的地圖。
"這些鼠輩,倒比洛陽城的潑皮還沒膽色。"令狐衝仰頭灌了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淌進衣領,他卻渾不在意地抹了把臉,"方才看那光頭握鐵尺的手直抖——莫不是昨夜又去哪家繡樓翻牆頭,被人打斷過胳膊?"
蕭凡沒接話。
他垂眼盯著自己的指尖,方才小混混們摸向腰間時,他分明看見那光頭手腕內側有塊青紫色的淤痕,形狀像極了鐵尺的棱。
係統的技能複製模塊在他識海輕輕震顫,那些雜亂的招式碎片正被快速整合:鐵尺掃腰、短刀撩陰、袖箭封喉——全是下三濫的江湖伎倆,連三流武者的根基都沒有。
"師兄。"蕭凡突然抬眼,"方才他們說"買路錢",可這茶棚離官道還有半裡地。"他屈指叩了叩桌沿,"若真是尋常混混,該守在岔路口截商隊,哪會跑到山腳下的破茶棚裡碰運氣?"
向問天的金鞭在掌心轉了個花,鞭尾的紅纓掃過桌麵時帶起一陣風:"小友說得是。"這位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雖穿著粗布短打,可眉峰一挑便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方才那幾個暗樁,有兩個腰間鼓囊囊的——倒像是藏著帶鞘的柳葉刀。"
茶棚外忽然傳來"叮叮"的打鐵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二十步外的老槐樹下支著個鐵砧,穿粗麻短打的漢子正掄著鐵錘,火星子濺在他裸露的胳膊上,燒得皮膚泛紅,他卻像沒知覺似的,一下下砸著塊燒得通紅的鐵坯。
"那是吳鐵匠。"茶棚老板擦著桌子湊過來,聲音壓得極低,"手藝在這一帶是頂好的,前兒還幫著青城派打了三柄追魂劍。
就是...哎,您幾位外鄉人,可彆在他跟前提屠龍刀的事。"
"屠龍刀?"儀琳捧著茶盞的手頓了頓,她生得眉如遠黛,此刻雙睫輕顫,"師太說過,屠龍刀裡藏著武學秘籍,可江湖上為這刀已經死了好多人..."
"小師父說的是。"吳勁草不知何時已站在茶棚門口,他單手拎著鐵錘,另一隻手用破布裹著塊剛打好的劍鐔,"上月有批人從漢水過來,說要找什麼"武林至尊"的下落。
為首的那個穿玄色鬥篷,腰裡彆著柄斷了半截的劍——"他突然閉了嘴,目光落在蕭凡腰間的玄鐵劍上。
蕭凡注意到他的視線,手按在劍柄上:"吳師傅識得此劍?"
"玄鐵重劍,無鋒。"吳勁草喉結動了動,鐵錘"當啷"掉在地上,"二十年前,我在襄陽城李記鐵鋪當學徒。
那年冬天,有位白胡子老俠客背了塊玄鐵來,說是要鑄劍。
我偷看過他打劍的模樣——"他蹲下身撿起鐵錘,指腹摩挲著蕭凡的劍鞘,"這劍鞘的紋路,和老俠客當年那柄"君子"劍的包漿一模一樣。"
茶棚裡的空氣突然靜了靜。
向問天的金鞭在掌心攥得更緊,任盈盈則輕輕拽了拽蕭凡的衣袖。
隻有令狐衝又喝了口酒,含含糊糊道:"管他什麼劍,吳師傅既然懂行,不如說說這倚天屠龍的事?
我們初來乍到,正摸不著頭腦呢。"
吳勁草抬頭看了看天,日頭已偏西,老槐樹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搬了條長凳坐在蕭凡對麵,鐵錘在膝頭敲出輕響:"各位可知,最近三個月,武當山下來的信使被截了七回?
峨嵋派的靜玄師太去福建收徒,半道上丟了本《九陰真經》的殘頁?"他壓低聲音,"我前日給福威鏢局打護心鏡,聽見他們總鏢頭跟人喝酒時說...有批"黑騎"在長江沿岸活動,專搶各大門派的密信。"
"黑騎?"蕭凡的係統能量模塊突然亮起紅光,他分明感覺到三百丈外那道內力綿長的氣息,此刻離茶棚隻剩百丈之遙。
"就是騎黑馬、穿黑甲的人。"吳勁草的聲音更低了,"前兒有個受了傷的鏢師來我這兒打刀,說那些人脖子上都紋著條青蛇——"
"叮!"
玄鐵劍突然在鞘中發出清鳴。
蕭凡霍然起身,玄鐵劍已出鞘三寸,冷光映得眾人臉色發白。
茶棚外的老槐樹突然無風自動,幾片枯葉打著旋兒落在門口,露出六個玄色身影。
為首的中年男子腰間懸著柄斷劍,劍鞘上的青蛇紋在夕陽下泛著幽光——正是吳勁草方才提到的模樣。
"在下"青蛇堂"左護法。"中年男子撫了撫斷劍,目光掃過蕭凡眾人,"聽聞幾位在打聽屠龍刀的消息?"他身後的五人呈扇形散開,腳步落地時竟沒發出半分聲響,顯然都是練過"草上飛"的高手。
令狐衝將酒壇往桌上一墩,酒液濺出來濕了半片衣襟:"打聽個消息也犯法?
難不成你們青蛇堂還管著江湖的嘴?"
"自然不犯法。"左護法笑了笑,斷劍突然出鞘三寸,"但有些消息,知道的人多了,便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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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感覺係統的能量吸收模塊在發燙,他能清晰感知到這六人身上的內力波動——為首者是二流巔峰,其餘五人都是三流上品。
更讓他警惕的是,左護法握劍的手法與方才那些小混混有幾分相似,尤其是手腕翻轉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