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坐在房間裡,卻無一人開口,整個房間陷入了寂靜。
謝沉環顧八人,心底歎氣,率先開了口:“還是我先說吧……”
二十年前,罪城,梧桐村。
閃電劃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這座被罪惡浸透的城市。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氣,雨水衝刷著石板路麵,卻洗不淨這座城市的罪惡。
“快,把孩子藏好!”
女人虛弱的聲音在雷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她剛剛經曆了一場艱難的生產,此刻麵色蒼白如紙,卻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
懷中的嬰兒安靜地睡著,一頭罕見的紫發在燭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
“來不及了,他們已經到巷口了!”
男人握緊了手中的刀,指節發白。他的左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木地板上綻開一朵朵血花。
女人踉蹌著推開地窖的暗門,將繈褓中的嬰兒輕輕放了進去。
她的手指顫抖著撫摸過嬰兒的臉頰,淚水無聲滑落。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男人站在門邊,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眼神平靜得可怕。他回頭看了一眼妻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到頭來,還是逃不掉。”
女人合上地窖的暗門,用破舊的毯子掩蓋住縫隙,確保不會被人發現。她扶著牆站起身,擦乾眼淚,從枕下抽出一把短刀,站到了丈夫身旁。
“我們欠的債,我們自己還。”
地窖門合上的瞬間,門被猛地踹開,雨水裹挾著冷風灌了進來。
“二十年了,”那人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你們真以為能躲一輩子?”
男人沒有回答,隻是握緊了刀。女人則死死盯著對方,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深深的疲憊。
“我們沒想躲,”她說道,“隻是……孩子是無辜的。”
傘下的男子沉默了一瞬,隨後輕輕笑了。
“無辜?”他搖了搖頭,“在這座城裡,誰是無辜的?”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幾人已經抽出武器,寒光在雨夜中閃爍。
男人和女人對視一眼,同時衝了上去。
刀光劍影,血濺牆壁。
他們本就重傷在身,寡不敵眾,很快倒在了血泊中。女人艱難地望向地窖的方向,嘴唇微動,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男人舉刀迎上,刀光在雨夜中劃出淒厲的弧線。
女人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抓起桌上的剪刀。然而寡不敵眾,鮮血很快染紅了地麵,與雨水混在一起,流向街道。
地窖中的嬰兒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突然放聲大哭。
哭聲穿透雨幕,卻很快被雷聲淹沒。
……
四年後。
破舊的巷子裡,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翻找著垃圾堆。
他的一頭紫發用破布條隨意紮起,卻依然引人注目。
“又是這個紫毛小子。”路過的婦人皺著眉頭,“聽說他父母是被仇家殺死的。”
阿紫充耳不聞,繼續在垃圾堆裡翻找著。
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和議論。
這四年來,他靠著撿垃圾和乞討為生,偶爾會有好心人給他一些剩飯剩菜。
突然,他的手指觸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
扒開垃圾,他發現那是一塊殘缺的玉佩,上麵刻著奇怪的紋路。就在他觸碰到玉佩的瞬間,一股暖流從指尖湧入體內。
“咦?”
阿紫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頭發無風自動,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居然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一切——遠處婦人的竊竊私語,牆角老鼠的窸窣聲,甚至空氣中細微的靈氣流動。
“有趣。”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居然這樣就入初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