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道內,阿紫站在第七關前,這是他從未闖過的關卡,也是最後的考驗。
陣法啟動的瞬間,無數劍氣從四麵八方襲來。阿紫揮舞竹杖,在劍雨中穿梭,他的青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但眼神依然堅定。
“不能倒下,”阿紫咬緊牙關,“小樹還在等我……”
突然,一道劍氣穿透了他的肩膀。阿紫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滴落在地麵上。
就在這時,他體內的某股力量突然沸騰起來。阿紫感覺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陣法運行的軌跡在他眼中一覽無遺。
“原來如此……”
阿紫喃喃道。他站起身,竹杖輕點地麵,一個紫色的陣法瞬間成型。
劍氣被陣法吸收,化作點點星光消散,阿紫邁步向前,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陣法的節點上。
第八關,第九關……阿紫勢如破竹。
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但身體依然在機械地前進。
終於,他看到了出口的光亮。
阿紫踉蹌著走出鬼神道,渾身是血。他的青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竹杖也斷成了兩截。
但他成功了。
千年來第一個闖過鬼神道的人。
阿紫跪倒在地,大口喘著氣,他的視線開始模糊,但在昏迷前,他似乎看到了小樹的身影。
“阿紫!”小樹的聲音傳來。
阿紫努力睜開眼,看到小樹正朝他跑來,少年臉上還帶著病態的蒼白,但眼神中滿是擔憂。
“我,我們……可以,一起出去了……”阿紫艱難地說完,便陷入了昏迷。
小樹抱住阿紫,眼淚奪眶而出:“你這個傻子……”
·
阿紫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院子裡。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動了動手指,全身的傷口已經被仔細包紮過。
“小樹?”他輕聲呼喚。
院子裡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阿紫撐著身子坐起來,環顧四周。院子裡的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唯獨少了那個總是坐在樹下等他的少年。
突然,他注意到石桌上放著一張紙條。
阿紫的心猛地揪緊了。他顫抖著手拿起紙條,上麵是小樹熟悉的字跡:
“阿紫,我家裡人來找我了。下一次見麵,我告訴你我真正的名字好不好?”
紙條從阿紫手中滑落。他呆呆地坐在那裡,感覺胸口空了一塊。
不知過了多久,阿紫站起身,把自己的頭發變為了黑色,收拾了簡單的行李。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多年的院子,轉身離開。
走出罪城的那一刻,阿紫回頭望了望高聳的城牆。這座困住他多年的牢籠,如今終於被他拋在身後。
他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雙腿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陋但乾淨的屋子裡。一個慈祥的老婦人正在給他喂藥。
“孩子,你醒了?”老婦人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是謝大娘,這裡是謝家村。你昏迷在村口,是我兒子把你背回來的。”
阿紫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
“彆急,先喝點水。”謝大娘扶他坐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
阿紫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我……沒有名字。”
謝大娘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那正好,我們村有個規矩,外來人要是願意留下,就要取個新名字。你看"謝沉"怎麼樣?”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阿紫點點頭:“好。”
“再取個字吧。”謝大娘想了想,“就叫‘祈逍’如何?祈求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