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頭夠大，竟然還是幼魚嗎？都快200斤了！”
“這要是長大，都不知道得有多大？”
“聽說小鬼子很喜歡吃這魚，尤其是這個藍鰭的，也不知道好吃在哪裡……”
葉耀東聽到這話笑著說：“這麼大隻，也不算幼魚的，一開始看著還以為就一米多，這個這麼大，算是半成魚了。挑一隻大的拿給廚師處理，中午吃生魚片，然後來一部分燉湯，交給廚師看看都怎麼做比較好，這麼大的魚，多幾種煮法看看哪種好吃，大家也跟著嘗個鮮。”
“啊，真的？有口福了！”
“哈哈，早就跟你說了，老板大方的很，在船上吃啥都行，管夠。”
“這個魚這麼貴，一條估計都得好千過萬塊，就這麼吃了？”
他繼續道：“在海上彆的保證不了，魚還怕吃不起嗎？吃，不用替我心疼，後麵還有不知道多少包的貨，多的是。接下去還有的辛苦，今天剛好吃頓好的開乾。”
“好，大家有口福了。”
“這麼貴的魚，這輩子還沒吃過，那鬼子怎麼這麼有錢。”
這時候是小鬼子的黃金時期，工資都幾千幾萬一個月，國內幾十幾百……
“等會兒收上來看看金槍魚能有多少，等回去了給大家都發個大紅包，沾沾喜氣！”
“哇～”
“啊！還有紅包？”
“我了個乖乖，連吃帶拿？我操，太爽了～”
“啊哈哈哈，還有紅包啊？”
“我們老板大方的很，以往有捕到稀奇的，他高興了就會給大家發紅包，我以前沾過一回光！”
“何止是發紅包啊？我們曾經都還跟著老板上過報紙，受過政府的表彰，政府都還獎勵我們500塊錢，媽的，爽死了。”
“對，聽說了，哎呀，當時都嫉妒死了，可惜了沒有份，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
“哈哈，這得看命啊……”
氣氛起來了，大家都聊得熱火朝天，都激動死了。
連吃帶拿，太爽了。
而且工資也不低，關鍵是年底都還多發一個月工資，過年還帶薪，現在捕到大貨還有額外的紅包。
想都不敢想，竟然還有這麼好的事給他們碰上了，掉進福窩了，一群並不了解的退伍兵們都激動極了。
在部隊補貼一個月多才幾十塊錢，在這兒一樣是在船上，竟然翻了10倍，待遇還更高。
一個個都在心裡開始感謝領導，感謝黨，感謝組織，感謝老板了。
大家手腳麻溜的分揀的分揀，放血的放血。
也沒有特意挑揀，葉耀東說是這麼說，大家可不會還真的特意去挑一條最大的拿去吃。
這麼大的魚，上來都還沒死透，殺的時候，魚尾拍打處理台砰砰響。
等處理完第一條抬過來的藍鰭金槍魚，大家就直接抬去給廚師安排。
“這個半成魚這麼大，成魚估計得翻一倍，能有個4米，大幾百斤吧？”
“肯定的。”
“啥時候能捕撈到就好了。”
“那你多拜一拜……”
大家閒聊著處理著貨，一包貨剛放下來，就有專門的人緊接著將集魚袋網囊放回海裡，等漁網裡的貨又流通到底部的集魚袋裡頭，就又吊上來一包。
這一包貨照舊還是先卸到卸漁區，然後才輸送到分揀台。
“看又有藍鰭金槍魚。”
“那個長鰭金槍魚個頭好小……”
藍鰭金槍魚的特征非常明顯，背部是深藍色或黑色，第一背鰭是黃色或藍色，第二背鰭是紅褐色。
尾鰭像一輪彎月，尾柄兩側各有1大2小的隆起脊。
長鰭金槍魚相對苗條一些，更何況這個也不是成魚，也算是半成魚，但這個體型就小了一倍了，就隻有一米左右，單隻也就四五十斤。
它的第一背鰭是深黃色，第二背鰭是淺黃色，背部也是深藍色，但腹部是銀白色的。
兩種金槍魚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但是有藍鰭金槍魚在前麵，誰還看長鰭金槍魚？大家注意力都在藍鰭金槍魚上麵，就盯著這條魚清點了。
等處理好也是歸類放好，然後才抬到冷凍室。
馬鮫魚也需要放血，處理的工人都分工分類。
那尖利的分魚刀精準剖開馬鮫魚的魚鰓蓋，刀刃劃過魚腹的“嗤啦“聲與魚血噴濺聲交織，鉤出內臟，到時候混合著甲板血水，從台麵活門墜入底艙原料池。
到時候要跟那些小鯷魚一起進行螺旋絞殺，後麵還要蒸煮，壓榨。
他這船上現在加工流水線都有了後，連內臟都利用起來，絕不浪費一點，變廢為寶。
就是現在的魚粉加工設備也簡陋，都是半機械化處理，全程都需要人工。
而魚粉加工的過程中，那味道彆提多銷魂了，蛋白質水解產生的三甲胺氣體能穿透艙壁。
也就是在海上，氣味散的快，但是到時候對甲板上的工人也是一種折磨，畢竟是不停的生產。
所以他才在出發前準備了一些醫用口罩，可以擋風又能捂著鼻子，擋一點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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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會一個個都不當回事，沒誰戴著口罩，等會兒開工就知道魚粉加工的銷魂氣味了。
這要是在陸地上加工，能飄出十裡地，祖宗十八代都能被人問候幾百遍。
想到這裡他又叮囑了一下，“晚一點啟動加工魚粉時，記得戴上口罩，不然那氣味有的你們受的。”
“就發的那口罩？不知道放哪了，等會再找找。”
“很臭嗎？海上這麼寬廣，有味道一會就散掉了。”
“對啊，海風這麼大，應該也不會有啥味道，有也直接被吹沒了。”
嗬嗬，提醒了，不信等會兒有的他們受了。
葉耀東在甲板上指揮坐鎮，就看著一包包貨被吊起來，然後又放下來。
一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吊到最後一包，他們才數清楚，在27包左右，最後一包沒有很滿。
葉耀東滿意極了，這一網就拖了兩小時。
這條船對比遠洋號的優勢在於船上帶加工，還有倉儲容量大，捕撈的量其實是差不多的。
這種大型漁船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倉儲儲備，倉儲量大才能在海上待得更久。
“老板，數過了，藍鰭金槍魚半成魚有175隻，長鰭金槍有253隻，還混進來了一些炮彈魚，炮彈魚也有100多隻。”
過來報信的工人滿臉喜色，興奮的一直咧著嘴笑。
葉耀東眼睛一亮，“還不錯。”
“那個藍鰭金槍魚一隻都有在一兩米左右，大的有200斤，小的也有100多斤。長鰭金槍魚就小了，就三四十斤，大的五六十斤。”
他想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卻有點算不出來，準備等會上駕駛艙，拿計算器按一下。
“馬鮫魚呢？”
“馬鮫魚在20噸多點，鯷魚也差不多在二三十噸左右，就是太小隻了，顯得數量特彆多。”
這個他能估算的出來，這一網差不多一網在十幾萬斤左右。
“這個收獲可以，才兩小時。”
當時他是瞅準了黃金探測點衝進去的，就是為了針對那些金槍魚，鯷魚數量沒那麼多才是正常的。
估計後麵他們幾條船，馬鮫魚跟鯷魚數量應該會很多，金槍魚應該數量就少了。
第二網在報數前，就已經緩緩的放下去了。
他站著甲板上看著大夥處理，就是為了知道數據，順便指揮下網，同時也能鍛煉船長獨當一麵的能力，不能什麼都指望他，現在都開始作業了。
而在清點完數量後，他拿著望遠鏡看著附近海麵，也發現了有漁網正在起網了。
他打算過一個小時後再問一下他們的收獲。
“賺大了，要是以往，那些小鯷魚肯定直接丟回海裡了，現在連小鯷魚，連內臟都能直接加工，一點都沒浪費。”
“嗯，忙去吧。”
葉耀東原本想著直接上舵樓的，但是想著上麵有船長操控，這會兒正在作業，也不會有啥事，隻要朝檢測到的魚群追去就行。
他琢磨著去看一下魚粉加工情況，畢竟他也是第一回接觸在海上加工的漁船。
當他準備往底艙走去時，有工人看到，立馬攔住他。
“老板，你要去看魚粉加工嗎？”
“對。”
“太臭了，彆去吧。”
“那就很臭了？甲板沒聞到。”
“底艙門關緊緊的，還沒咋飄出來，後麵就不知道了，反正裡頭巨臭。大家一開始沒戴口罩，後麵趕緊去找，這會比剛剛更臭了。”
“沒事，我戴著口罩。”
早晚都得聞的，他也不可能都不去看。
葉耀東推開底艙的鐵門時，一股混合著焦糊味與濃鬱魚腥味氣浪，熏著他直接後退半步。
嘔，真的好臭。
而他剛打開底艙門，一股濃鬱的氣息也飄出來給甲板上的大夥兒聞到了。
甲板上正在忙活的工人們都皺起了眉頭，聳著鼻子，朝氣味來源看去。
“這就是魚粉加工的味道嗎？太臭了。”
“難怪要叫我們戴口罩。”
“還好剛剛看他們戴上口罩，我也去把口罩帶上，還能擋一下冷風。”
“這下子不能摘了，臭死人……”
葉耀東走進去後就先關上艙門，他從原料區先巡視過去。
池中浸泡著成片的新鮮鯷魚與一大堆處理過的內臟混合著血水，池中還摸冒著氣泡，看著有點惡心。
這要是在驚悚片裡頭，裡頭泡的就該是……
這時，他的膠靴踩碎池邊一隻膨脹如乒乓球的魚鰾，爆裂聲裹挾惡臭濺濕褲管。
他趕緊蹭了一下鞋底，還好穿著雨鞋雨褲，趕緊又快走幾步朝蒸煮區走去。
司爐工老王是他特意找過來的技術工，正赤裸上身操作，蒸汽的水泡在他後背連成水珠，大冷天的，他剛一進來也熱的想脫掉外套。
“怎麼樣，乾的還行嗎？”
“行，怎麼不行，乾慣了的，更何況今天第1天，到處都還乾乾淨淨的，現在味道也不大。”
這還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