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緊從藥箱裡拿出幾味藥材:“老先生這病,得用‘通脈逆血丹’,配合針灸,才能……”
張俊突然伸手握住老頭的手腕:“吃藥隻能壓著,去不了根。老人家是氣血走岔了道,內傷一年攢下來的。得用導引的法子,把氣血重新順過來。”
他兩隻手在老頭後背幾個穴位上不輕不重地按著,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指尖掠過的地方,似乎有微不可察的熱度。
老頭隻覺得一股暖洋洋的氣流順著脊梁骨散開,鑽進四肢百骸,胸口憋悶了幾十年的那股勁兒,竟然鬆動了。
“嗬……順了!順了!”老頭忍不住叫出聲,長長吐了口氣,“憋了二十多年,今兒個總算喘勻乎了!”
評判席上七個人沒猶豫,齊刷刷舉起了代表張俊勝出的紅旗。
周牧臉沉得能滴出水,但還是硬擠出點風度:“僥幸。下一位!”
第二張床上是個中年女人,臉蠟黃蠟黃的,左半邊身子看著就僵硬,眼裡全是痛苦和麻木。
周牧這次挺有把握,上前拿起個特製的放大鏡,對著女人皮膚仔細看。
“是中毒。”他斷言,“‘三屍九蟲散’,很偏門的蠱毒,得用‘三清解毒丹’先壓一壓。”
他從懷裡摸出個小巧的瓷瓶,倒出三顆碧綠的藥丸,讓人喂女人吃了下去。
沒一會兒,女人蠟黃的臉色確實緩和了些,眼裡的痛苦也淡了點。
周牧退開一步,等著評判。
張俊走過去,搖了搖頭:“周總這藥用得還行,可惜隻能管一時,斷不了根。”
他伸手按住女人的脈門:“這位大姐中的不是蠱毒,是‘寒星斑’。這毒陰損得很,已經鑽進骨頭縫裡,傷了神經。用一般的解毒法子,沒用。”
周牧冷著臉:“張醫生既然看出來了,那怎麼解?”
張俊從旁邊的醫藥箱裡拿出一副銀針,還有一塊墨綠色的、不知道什麼做的藥餅。
“得用陽毒引陰毒,把它逼出來。”
他下針飛快,轉眼就在女人左半邊身子紮了十幾針,然後撚了點藥餅末子點在針尾,用火折子點著了。
綠色的煙霧飄起來,張俊兩手懸在女人後背,體內的熱力暗暗運轉,隔著衣服引導那些銀針。
怪事發生了,那些銀針在火焰燎烤下竟然輕輕抖動起來,針尾的火苗,顏色慢慢變成了瘮人的紫色!
“啊——!”女人突然慘叫一聲,左胳膊上,皮下浮現出一條條扭動的黑線,像活過來一樣,朝著那些紮針的地方鑽去。
張俊額頭上滲出汗,牙關卻咬得死緊,持續催動體內的純陽之力。
他能感覺到,那股熱流正和女人體內的陰寒毒素隔空較勁,那感覺,就像徒手去抓一條滑膩冰冷的毒蛇,惡心又危險。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眼前這詭異又驚險的場麵鎮住了。
就在這時,女人身上的黑線猛地加速蠕動,彙聚到一起,最後“噗”的一聲,從幾個針眼處噴出一團墨汁般的濃霧!
一股難以形容的腥臭味瞬間彌漫開來,那團黑霧在半空中扭曲掙紮了幾下,最終消散不見。
女人癱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都被汗濕透了,但她左手的手指,竟然輕微地動了一下!這是中毒以來,從沒有過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