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隱約傳來幾聲憋不住的低笑。
林峰一張臉憋成了紫茄子,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恨不得地上立馬裂開條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候,圍著的人群忽然像被什麼東西推開似的,往兩邊散了散。
一個穿月白旗袍的年輕女人,在一幫世家子弟的簇擁下,慢慢走了過來。
模樣沒得挑,清清爽爽,氣質也好,安安靜靜的,走起路來不帶一點煙火氣。
可她一出現,場子裡那些亂糟糟的聲音,自己就低了下去。
“林峰,怎麼回事?”
女人的聲音像涼水淌過石頭,挺好聽,但裡頭有股子讓人不能不聽的勁兒。
林峰一見來人,剛才那股子囂張氣焰立馬蔫兒了,跟耗子見了貓似的,透著點怕,還有點……想巴結?
“月瑤姐,沒什麼,跟這位張醫生開了個玩笑。”
“玩笑?”
秦月瑤的視線在林峰和他身後那幾個護衛身上輕輕掃過,又落到張俊臉上,最後在林雪那張冷冰冰的臉上停了那麼一秒都不到。
“我看,不像玩笑。”
她沒再搭理林峰,直接走到張俊跟前,伸出隻手,又白又細。
“秦月瑤。很高興認識張醫生,林小姐。”
她的手有點涼,滑膩膩的,但指尖帶著點讓人靠近不了的距離。
張俊伸出手,跟她輕輕碰了一下,立馬就分開了。
“張俊。”
林雪隻是點了下頭,沒伸手,也沒說話。
她周身那股子冷氣,好像在秦月瑤靠近的時候,更凝實了點。
“張醫生一來京城,就覺得風風雨雨的。”
秦月瑤收回手,嘴角掛著一絲笑,不多不少,剛剛好。
“連林家的林峰都在你這兒吃了虧,看來傳聞不假。”
她說話溫溫和和的,跟拉家常似的,可話裡頭透出來的信息,一點不少。
濱海那點事兒,她門兒清,連剛才張俊怎麼擠兌林峰的,她都知道。
“秦小姐過獎,說了幾句實話而已。”張俊回得不鹹不淡。
“實話,有時候最紮心。”
秦月瑤端起一杯紅酒,慢慢晃著。
“我聽說張醫生醫術通玄,尤其擅長針灸,不知道是哪位高人門下?京城醫學界,好像沒聽過張醫生這號人物。”
來了。
開始摸底了。
“家裡傳下來的一點粗淺手藝,上不得台麵。”張俊打了個哈哈。
“張醫生太謙虛了。”
秦月瑤輕輕抿了口酒。
“家傳的手藝,能讓恒瑞醫藥和百草堂都栽跟頭,這可不叫粗淺。”
她頓了頓,話頭轉得自然。
“最近京城裡有些關於‘醫門’的傳聞,不知道張醫生聽過沒有?據說,那是個很古老,也很神秘的傳承,跟現在的醫學路子,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