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把那碎屑撚過來，指尖上運了點純陽氣勁兒去碰。
“滋……”
反應很小，但那股陰寒氣被純陽氣一衝，確實抖了一下。
跟周乾身上那股子陰冷功夫，一個路數。
“周乾的人，也在旁邊貓著呢。”張俊聲音壓得低，把碎屑收好。
林家的人下死手，周家的人在邊上瞅著，說不定還想趁亂撿點便宜。
這碎屑，是故意留下來的？挑事兒？還是摸底？
“剛才……”林雪開了口，聲音裡那點波動藏不住，“你我內勁合在一塊兒，勁兒比想的大，但是……”
她沒往下說，張俊懂。
剛才那是要命的關頭，兩人力量自己就混一塊兒了，爆發出來嚇人。
可這會兒回想，那股勁兒其實不受控，跟兩條猛河非要擠進一條窄河溝，保不齊啥時候就衝垮了岸。
他倆的功夫能相互補，但缺個最要緊的調和法子。
“醫門……”張俊下意識往秦家院子那尊銅鼎的方向瞅了一眼，鼎不在這兒，可那種被牽著的感覺還在。
“得知道更多才行。”
他想起蘇沐清之前給的資料，想起林雪瞅見“白塔寺東夾道”那幾個字時的不對勁，又想到柳三爺那被陰寒邪氣啃得跟活死人差不多的慘狀。
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病，倒像是中了什麼邪術，或者沾了哪兒不乾淨地方的邪氣。
“白塔寺東夾道，”張俊看向林雪，“你上次瞅見這名字，反應不對勁。咱們去看看。”
林雪沒吭聲，點了下頭。
出租車停在胡同口。
白塔寺東夾道，看著就是條普普通通的京城老胡同。
灰牆頭，灰瓦片，地上坑坑窪窪的。
下午的日頭懶洋洋地照下來，牆根底下有野貓揣著爪子打盹兒。
可腳一踏進胡同，張俊身體裡那股純陽氣勁就沉了沉，空氣裡好像飄著層薄薄的、黏糊糊的東西，礙事兒。
林雪周身那股冷氣也往裡收了收，她體內的玄陰內勁也覺出了不對勁。
這地方，有股子很淡，但很老的能量場子，陰陽混著，散著，沒個形。
兩人並排往裡走，步子放得特慢。
胡同越往裡走，那股子怪感覺越清楚。
兩邊院門大多關著，偶爾有扇開著的，也瞅不見人影，就聽見風吹老槐樹葉子嘩啦嘩啦響。
走到胡同中間，一扇不起眼的朱漆小院門前頭，林雪腳底下猛地就釘那兒了。
她瞅著那扇斑駁的院門，門上沒掛牌子，就門楣上刻了兩字，早磨得看不清了。
她身子有那麼一小會兒是僵的。
一些碎得不成樣子的，光影亂七八糟的畫麵，自己就往她腦子裡鑽——
小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有隻手暖烘烘地摸著她，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害怕和冷，冷到骨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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