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臉,對著張俊:“秦家的誠意,二位看見了。現在,咱們談談合作。”
“秦家可以拿出所有我們知道的,關於醫門和銅鼎的資料,包括這幅陽卷所有的研究心得。同時,秦家會動用所有力氣,保二位在京城這段時間沒事,不管是林家,”他頓了一下,“還是周家,或者彆的什麼藏著的麻煩。我們隻要一個承諾:研究的時候,有什麼發現,大家一起知道。要是最後真把鼎弄明白了,秦家希望能先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這條件,聽著挺誘人。
秦家給的保護和信息,正是張俊眼下最缺的。那幅陽卷,對他弄明白自己的功夫和醫門傳承,用處大了去了。
可風險也明擺著。“一起知道”就等於把底牌亮給彆人,“不過分的要求”更是沒邊兒。這等於是把自己和林雪,徹底拴在了秦家的車上。
張俊沒立刻搭話,他側頭看了看林雪。
林雪的臉藏在頭發影子裡,看不清,但能感覺到她對秦家的戒備一點沒少,特彆是聽見“反噬”那兩字之後。
張俊收回目光,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秦家主這提議,分量不輕。”他開口,聲音挺平,“合作,可以試試。但最後怎麼弄,我們得自己說了算。”
他迎著秦嘯天那探究的勁兒,接著說:“在這之前,我們也得看到秦家更多的誠意。”
秦嘯天眉梢動了動。
“比如,”張俊語氣沒變,“關於周家,還有他們背後可能藏著的人,我們需要一份夠細的情報。昨晚上的事兒,我們想知道得更清楚點。”
石屋裡又安靜下來。
秦嘯天看著張俊,過了好一陣子,他慢慢點了下頭。
“可以,月瑤,帶他們過去。”
......
“秦家能查到的,都在這裡。”秦月瑤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東西。
張俊走過去,沒多話,直接撕開火漆封口。
裡麵是一遝厚厚的紙,紙張泛黃,有些年頭了。
字是手寫的,筆畫看著亂,卻透著股勁兒,旁邊還畫了些歪歪扭扭的圖。
林雪在他旁邊坐著,沒動,也沒看。
她低著頭,指尖在冰涼的椅麵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
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在這石頭屋子裡,聽著特彆清楚。
開頭幾頁,是京城周家的家譜,還有些擺在明麵上的生意,瞧著跟那些不上不下的家族沒什麼兩樣。
張俊的手指停在一頁紙上。
是關於周乾那一支的記錄。
“旁係裡的旁係…幾十年前差點就斷了香火…”他嘴裡小聲念叨著紙上的字。
事情不對勁,是從二十年前開始的。
紙上標得清清楚楚。
周乾的爺爺,叫周萬山。說是去西南邊境收藥材,回來之後,人就整個變了。
資料寫得挺收斂,就用了“性情大變”“行事詭異”這幾個字。
可接下來寫的東西,讓張俊後脖頸子發麻。
周萬山回來後就關起門不見人,搗鼓些誰也沒聽過的方術。
他那屋子常年飄出怪味兒,有人偶爾撞見,都說他身上那股子陰冷氣一天比一天重。
再然後,周家這旁支,就莫名其妙地起來了,快得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