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算了?那姓張的毀了我的前程,搶了本該是咱們家的東西!三叔公,咱們不能就這麼認栽!”
“不認栽?你想怎麼著?”林海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聲音又乾又啞,“拿什麼跟秦家鬥?拿什麼跟那個能空手拍飛屍傀、引動藥鼎的小子鬥?”
“咱們可以……”林峰咬著後槽牙,“咱們可以去投靠……”
“閉嘴!”林海猛地一聲暴喝,打斷了他的話,“你想把整個林家都拖進火坑裡燒死嗎?”
林家大宅裡,絕望像瘟疫一樣散開,人心浮動,隱隱有了分裂的苗頭。
某個陰暗、潮氣逼人的地下空間。
周乾跪在冰冷的地上,身體抖得像篩糠。
他麵前的黑暗裡,那道影影綽綽的人形,散發出的陰冷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刺骨,都要讓人恐懼。
“廢物!”一個像是用生鏽鐵片刮擦出來的聲音響起,毫不掩飾其中的暴怒和殺意,“不僅沒把藥鼎弄到手,還把屍傀給折了,更被一個毛頭小子的純陽功法壓得死死的!”
一股無形的陰寒力量狠狠撞在周乾身上!
“呃啊——!”
周乾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慘叫,整個人猛地蜷縮起來,皮膚底下能看到一縷縷黑氣瘋狂亂竄,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啃他的骨頭和肉。
邪功反噬被強行引動,那滋味比死還難受。
“那……那小子的純陽功法……太……太怪了……好像……能直接攪動鼎裡的核心……”周乾疼得齜牙咧嘴,艱難地從牙縫裡往外擠字兒。
“純陽克製陰邪,不奇怪。可他能引動醫門核心,這就有點意思了……”黑暗裡的人影似乎頓了頓,像是在琢磨,“看來,他們手裡捏著的東西,可能比咱們想的還要多。”
短暫的沉默後,那冷得掉冰碴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盯死他們倆。用儘一切法子,把他們練的功法底細給我掏出來。要是能直接把功法搶過來,或者……把人搶過來,那就更好。至於那尊破鼎……哼,裡頭關著的東西,也差不多是時候該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周乾趴在濕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已經把衣服全打透了。
酒店房間。
張俊和林雪幾乎是同時癱倒在沙發上,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
剛才硬生生斷開和銅鼎的連接,那一下反震,對心神和內勁的衝擊都不小。
“那鼎裡頭……真有玩意兒。”張俊揉著發脹的額角,剛才那股子混亂又暴戾的意識衝撞,現在想起來還一陣陣心悸。
林雪點點頭,聲音有點發飄,帶著後怕:“很厲害,亂七八糟的……像是無數人的怨氣和殺念攪和在一起。”
她抬起手,看著自己還在微微發顫的指尖,“咱們的功法不全,硬來,隻會把那東西放出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
醫門藥鼎這塊肥肉誘人得很,可裡頭藏著的風險,也大得嚇人。
張俊從兜裡掏出那塊青銅片,林雪也拿出了那塊幽藍色的晶石。
兩塊碎片並排放在茶幾上,借著燈光仔細看。
“嗯?”張俊湊近了點。
被剛才銅鼎那股子能量衝刷、倒灌了一回,這兩塊碎片上的紋路,好像真的比以前清楚了那麼一點點。
那些原本模糊不清的細密線條,現在看著像是活過來似的,隱隱約約地流動著一層極淡的光暈。
而且,它們倆之間那種互相拉扯、互相感應的勁兒,也明顯強了不少。
像是裡頭有什麼東西,被剛才那一下給喚醒了似的。
兩人沒再多聊,各自找了個地方盤膝坐好,開始運功調理內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