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敢走大路,淨撿那些犄角旮旯的野路走,跟兩滴水掉進了小河溝,悄沒聲地往京城方向摸。
等再踏進京城的地界,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空氣裡那股子緊張味兒,濃得嗆鼻子。
街麵上巡邏的官差明顯比平時多了好幾倍,黑燈瞎火的角落裡,更是藏了不少陌生的氣息,有的藏得深,有的帶著刺兒,跟趴窩的毒蛇似的,各路牛鬼蛇神都出來活動了。
特彆是秦家老宅子附近那片兒,簡直就是鐵桶陣,明崗暗哨多得嚇人,一股子看不見的壓力罩在那兒,讓人喘不過氣。
“嘿,看來秦家也知道燙手了。”張俊壓著嗓子說,眼神掃過那些藏在黑影裡的探子。
“神農鼎響了,陰陽玉佩也出來了,夠那些家夥眼紅的。”林雪回道,“秦家現在就是風口浪尖。”
兩人沒往秦家那邊湊,七拐八繞,憑著記路和剛提升的感知,躲開所有盯著的眼睛,跟兩縷輕煙似的,溜回了柳三爺那個破舊的小院。
院子裡安安靜靜的,屋裡還透出點昏黃的燈光。
兩人心裡稍微鬆了點,柳三爺還好好的。
可下一秒,兩人那敏銳的感覺就捕捉到了院子外頭,至少三個藏人的角落。
那氣息陰冷,是“影”組織那幫人的味兒,其中一股還摻雜著點林家功法的底子,雖然不純,但瞞不過林雪。
張俊眼裡寒光一閃。
林雪的臉也冷了下來。
兩人對了一眼,不用說話,心裡都有數了。
夜色,是最好的遮掩。
張俊身子一晃,跟隻鑽進黑暗的豹子,一點動靜沒有地摸向院牆左邊的黑影。
那裡頭藏著個人,氣息最雜,八成是林家那幫吃裡扒外的老東西派來的眼線。
那人剛覺得有點不對勁,脖子就被一隻鐵鉗似的手給掐住了!
張俊純陽氣勁微微一吐,那人連哼都沒哼出來,身子就軟了下去,死透了。
另一邊,林雪指尖彈出幾根細得幾乎看不見的玄陰氣絲。
氣絲跟活了似的,悄沒聲地纏上了另外兩個藏著的黑影。
那兩人隻覺得一股子能凍到骨頭縫裡的寒氣瞬間鑽進身體,真氣都給凍住了,手腳發僵,連個屁都放不出來,腦子就被凍得沒了知覺,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身上結了一層薄霜。
前後不到十息,利索得跟拍死幾隻蒼蠅一樣。
張俊走過去,在那兩個“影”的探子身上搜了搜,摸出來一塊黑乎乎的令牌,還有點零碎玩意兒。
林雪走到那個林家旁係的人旁邊,手指在他眉心輕輕點了一下。
傳承裡的一種秘法運轉,不是強行搜魂那麼霸道,而是感應他死前最強烈的念頭和殘留的信息碎片。
一會兒,她收回手,臉上的冷意更濃了:“黑判官確實來了京城,親自坐鎮。林家那幾個老東西……果然投靠了‘影’,拿我們的消息去換好處。”
“媽的,一群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張俊的拳頭捏得嘎嘣響,火氣直衝腦門,“當初就該一巴掌全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