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江都縣令崔遠見秦昇堅持要單獨審問兩名人犯,隻能無奈帶著一眾衙役和獄卒準備離開縣衙大牢。
不過在臨走之前,秦昇又吩咐獄卒解開他們二人身上的鐐銬。
獄卒不敢自作主張,便將目光看向縣令崔遠。
崔遠本來也不想答應,但想到秦昇位高權重,又是當朝駙馬,自己根本不敢得罪他,而且以秦昇的身手,兩個被拷打得隻剩半條命的人犯還真奈何不了他。
想到此處,他隻能無奈點了點頭,示意獄卒將兩名人犯身上的鐐銬解開,將他們從架子上放了下來,而後才帶著一眾獄卒離開大牢。
此時大牢內隻剩下秦昇和兩名昏迷不醒的人犯。
牢房中的味道並不好聞,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秦昇並沒有耐性等他們慢慢醒過來,而是提起旁邊的一桶冷水,直接澆在他們二人身上。
在冷水的刺激下,兩名人犯同時被冷醒,看到偌大的牢房忽然變得空蕩蕩,隻有秦昇一個人在似笑非笑看著他們二人。
看到是秦昇,兩人不僅不害怕,其中一人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腳之後,更是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招,齊國公你一定很失望吧!”
“呸,什麼狗屁齊國公,不過是一個背叛唐王,賣主求榮的小人罷了。”
另外一個人則衝著秦昇破口大罵,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會招來秦昇的報複。
麵對這兩人的辱罵,秦昇卻沒有氣惱,也沒有跟他們爭辯的意思,隻是淡淡一笑道:
“原來你們兩個認得我,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見秦昇沒有跟他們爭吵的意思,兩人隻覺得他們拚儘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不由一陣鬱結。
此時,秦昇又淡淡開口問道:
“告訴我你們的名字,這個總能說吧。”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義是也!”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忠是也!”
聽到秦昇隻是問他們的名字,兩人的回答一個比一個大聲,麵上依舊掛著嘲諷的神情,似乎是在告訴秦昇,除了兩個沒有用處的名字,秦昇從他們嘴裡問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秦昇嘴角卻不由掛起一絲嘲諷。
一個忠一個義,李淵倒是挺會挑人的。
隻是還不等他開口,張義就冷笑一聲道:
“秦昇,你就不要在我們二人身上枉費心思了,我們跟你這種賣主求榮的小人不一樣,我們是絕不會出賣唐王的。
隻要我們不招,這則讖語就會成為暴君心中一根永遠拔不掉的刺,讓他一輩子都猜忌你。”
“對,這就是你背叛唐王的下場!”
王忠也在一旁用充滿嘲諷的語氣冷笑著補充道。
“是嗎?”
秦昇聽完依舊不惱怒,隻是不緊不慢道:
“你們一口一句說我秦昇賣主求榮,可李淵悔婚的事人儘皆知,你們卻是隻字不提。”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跟我們一樣都是唐王的家奴罷了,竟然還妄想娶三小姐,簡直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聽到秦昇竟然在揭李淵的短,王忠不由勃然大怒,當即厲聲喝止秦昇,絲毫沒有考慮自己眼下的處境。
秦昇聞言不由輕輕搖了搖頭。
做狗做到這種程度,狗聽了都要搖頭。
但此時的他可沒心情跟這兩人討論做狗的自我修養,隻是淡淡一笑道:
“我知道你們兩個之所以不怕死,是因為你們在離開關中之前,李淵跟你們承諾過,若是你們不幸殞命在江都,他會照顧好你們的妻兒。”
張義和王忠聽完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麵色的凝重已經足以說明秦昇說對了。
秦昇則在心中暗暗冷笑。
畢竟他好歹為李家效力了一年多,怎會不知道李家是如何培養死士的。
無非就是自幼養在名下的田莊中,讓他們吃得穿得住得比尋常家丁好一些,養大成人再給他們娶妻生子,便讓他們覺得自己這條命都是李家的,從此死心塌地為李家效死。
沒辦法,窮人的命就是這麼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