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會遊泳不？"
"啥？現在洗澡？"
胡凱旋已經脫得就剩條犢鼻褲，把隨身小軍刀咬在嘴裡，腰間纏滿火藥包："我去給鄭侯爺送個快遞。"說完一個猛子紮進護城河。
周鐵愣了兩秒，突然扯著嗓子喊："全軍聽令！給老子唱起來！"幸存的三百守軍雖然不明所以，還是跟著吼起了山東小調。這通鬼哭狼嚎完美掩蓋了胡凱旋潛水的聲音。
鄭芝龍正在樓船上得意，忽聽船底"咚"的一聲悶響。他還以為是撞到了礁石，突然整艘船劇烈傾斜，胡凱旋用火藥包炸斷了右側龍骨，更絕的是他算準了潮汐，海水正瘋狂湧進破洞。
"侯爺！底艙進水了！"親兵剛喊完，船樓後方又傳來爆炸聲。原來胡凱旋趁亂爬上了船尾，正用繳獲的倭寇火箭挨個點名彈藥庫。
鄭芝龍拔刀四顧時，一個濕漉漉的身影突然從桅杆上飛撲而下，兩人在甲板上滾作一團，胡凱旋的瑞士軍刀在鄭芝龍金甲上劃出一串火星。
"胡凱旋？！"鄭芝龍驚怒交加，"本侯要將你..."
"將你娘！"胡凱旋一個頭槌砸在鄭芝龍鼻梁上，順手扯下他腰間虎符，"全軍聽令！靖海侯已被生擒，放下武器者免死！"
這嗓子用上了鐵皮喇叭，大半個戰場都聽見了，鄭家軍回頭看見旗艦正在下沉，主將旗幟歪歪斜斜，頓時軍心大亂，有個機靈的把總直接跪地高喊："我等被鄭賊蒙蔽！"
夕陽西下時，潰散的鄭軍已經逃得漫山遍野，胡凱旋站在擱淺的樓船殘骸上，手裡拎著鄭芝龍的金盔，周鐵劃著小船來接他，船頭綁著鼻青臉腫的鄭森。
"將軍，"周鐵遞上酒囊，"你褲衩上沾的是龍涎香不？咋這麼香？"
胡凱旋低頭一看，原來剛才搏鬥時撞碎了鄭芝龍的香料櫃，他正要罵娘，突然發現水裡漂著個檀木匣子，裡麵赫然是鄭家和倭寇往來的密信！
"全體都有！"胡凱旋抖著密信大喊，"連夜奔襲泉州港，端了鄭家老窩！"
海風卷著硝煙掠過千瘡百孔的登州城，殘破的"胡"字旗在夕照中獵獵作響，海鷗掠過時，隱約能聽見胡凱旋在哼跑調的小曲："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將軍，咱這塊目前就三條破船了，拿啥端人家老窩啊？"周鐵撓著胳肢窩，指著岸邊那幾艘被火箭燒得跟炭烤魷魚似的戰船。
胡凱旋"嘩啦"一聲抖開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海圖，上麵還沾著鄭芝龍的血點子："看見沒？鄭家艦隊主力全在這兒了，泉州港現在就是個脫光的娘們，"他突然瞥見船上還有幾個女兵，趕緊改口，"咳咳，就是個沒鎖的銀庫！"
盧象升拎著血糊糊的倭寇首級湊過來："老胡，剛審了個舌頭，鄭家老巢藏著六門紅夷大炮......"
"要的就是這玩意兒！"胡凱旋一拍大腿，濺起三尺高的水花。他從褲衩暗兜裡掏出個防水油布包，展開居然是張機括圖紙："老子早想繼續改造火炮了，就是缺材料！"
當夜，登州殘軍傾巢而出。三條破船愣是被胡凱旋改裝成了"特種作戰艇"，船身綁滿蘆葦做偽裝，甲板上架著從鄭家沉船撈回來的佛郎機炮，更絕的是每艘船尾都拖著兩排"水鬼筏子"，是用門板加尿壺改裝的潛水裝置。
"都聽好了！"胡凱旋站在船頭訓話，月光照在他結痂的後背上，"咱們這次玩的是斬首行動，進去先搶軍火庫，再炸船塢......"
"將軍，"有個娃娃兵舉手，"啥叫斬首行動？"
"就是偷他老窩，乾他丫的！"周鐵一嗓子吼得海鳥亂飛。
黎明前最黑的時候，泉州港的哨兵正打瞌睡，忽然聽見"咕咚咕咚"的冒泡聲。有個老兵剛探頭往海裡看，就被水下伸出的鉤子拽進了深淵，胡凱旋的"水鬼隊"用蘆管換氣，已經潛到了碼頭底下。
"行動！"隨著三聲蛙鳴，三十多個黑影順著錨鏈爬上了鄭家旗艦。胡凱旋親自帶人摸進炮艙，看見那六門簇新的紅夷大炮時，口水都快流到火繩上了："媽的，十二磅炮啊！"
突然警報鑼炸響，原來是個起夜的倭寇發現了屍體。胡凱旋二話不說掄起炮刷子砸暈這倒黴蛋，轉頭就喊："周鐵！給老子點火藥庫！"
"轟！"
衝天火光成了總攻信號，藏在礁石後的三條破船同時升起風帆，船頭綁著的鐵皮喇叭齊聲大喊："朝廷水師剿匪！降者不殺！"更損的是胡凱旋提前收買了泉州乞丐，這會兒滿城都在傳"鄭芝龍已伏誅"的消息。
鄭府管家剛推開金庫大門，就被盧象升的刀架住了脖子："聽說這兒有倭寇送的東珠？"老盧現在比土匪還土匪，一腳踹開箱籠，好家夥，裡麵全是倭文寫的密信，還蓋著德川家的印章！
碼頭上的戰鬥卻出了岔子，二十多個倭寇死士不知從哪個旮旯鑽出來，見人就捅。有個使雙刀的女忍者特彆陰險，專往人褲襠裡招呼。胡凱旋下意識正要掏槍，才發現這是古代，急中生智抓起把魚叉："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標槍考核第一名！"
堵牆，露出後麵藏著的地下船廠——十幾魚叉帶著鹹腥的海風"嗖"地釘穿女忍者大腿，這娘們居然咬牙甩出枚煙霧彈。等胡凱旋揮散煙霧，眼前景象讓他寒毛直豎，三個倭寇正往最後那門紅夷大炮裡填裝個鐵疙瘩，引線已經燒到根部！
"臥倒！"他一個飛撲壓住旁邊的周鐵，炮彈擦著他們頭皮飛過，在船塢炸出直徑三丈的大坑。等他們灰頭土臉爬起來時，發現這炮的後坐力直接震塌了半艘正在建造的鐵甲船骨架在火光中猙獰畢現。
"操！鄭芝龍想造裝甲艦？"胡凱旋的軍事知識告訴他，這玩意兒本該三百年後才出現，他正發愣呢，周鐵已經帶人衝了進去，掄起鐵錘見啥砸啥。
天亮時分，泉州港飄著細雨。胡凱旋站在鄭家祠堂屋頂，看著繳獲的十二艘完戰船和堆成山的軍械，美滋滋地點了根從鄭芝龍書房順來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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