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烈酒隻入愁腸!
其實在歡樂的時候,烈酒才能喝出幾分美妙的滋味。
柳家大宅的院子裡,主人家和賓客們都很開心。
柳葉特意找薛萬徹定製的大號桌子,下午才送來,傍晚就用上了!
在場都是有身份的人,看見外邊買來的美食珍饈隻是點到為止,吃幾筷子都算貪嘴的。
可當李青竹親手做的菜式端上來,用不了多久就會一掃而空!
在這個院子裡,賓客們似乎卸下了身份上的事情,真心為柳葉和李青竹搬進新家而開心。
就連一向溫婉端莊的韋檀兒,都不免多喝了幾杯,暈生雙頰。
李青竹沒什麼酒量,平時更是很少喝酒,儘管隻是喝了一點點,也早就不成了,倚在柳葉的肩頭沉沉睡去。
小旺財見女主人睡著了,要不著吃的,‘哈赤哈赤’的跑到另一頭,衝著長孫皇後搖尾巴。
長孫皇後嫣然一笑,細心將魚肉上的刺全都挑乾淨,拿給小旺財吃。
這時,喜奴從萬老貴妃的膝蓋上跳下來,邁了幾個優雅的貓步,而後搶了長孫皇後剛‘打賞’給旺財的魚肉,扭頭就朝後院跑去。
“汪汪——”
小旺財勃然大怒,邁著四條小短腿狂追而去。
最高興的,其實還要數王玄策。
十二歲的少年人遠離家鄉,在長安城漂泊好幾日,才尋到吃飯的機會。
今天搬到新宅子裡,讓他忽然有了一種家的感覺。
本來酒量不淺的少年人,喝得比幾個成年男人加起來喝得還多,也不免醉意上頭。
也不知從哪裡找了塊板子,非要給束發修學不到一年的許家小子講課!
之乎者也的講了一大通,糙漢子薛萬徹越聽越不耐煩,剛要把酒壺往王玄策嘴裡塞,卻被人一巴掌抽在後腦勺上。
“夯貨!”
李淵罵了一聲,眼珠子始終都沒從王玄策身上移開,仿佛從這個少年人身上,看到了某個陳年故舊的影子。
基本上除了薛萬徹之外,在場眾人都是飽讀詩書之輩,當然能聽得出來,這個看起來稚嫩的少年,竟然一肚子貨真價實的學問!
長孫皇後眼中也滿是驚訝,“國子監的大儒也不過如此了,可能還要勝過些許,這少年人不得了啊!”
坐在她身旁的萬老貴妃笑道:“你有所不知,老身聽太上皇說過,若是沒猜錯的話,這孩子的老師應該是隱居在萬安山上的王績先生!”
饒是以長孫皇後的定力,也不禁驚訝的捂住嘴。
“您說的是,‘一門五碩’的王績先生?那位王通先生的胞弟?”
萬老貴妃微笑頷首。
長孫皇後看向王玄策的眼神,發生了些許變化。
一門五碩,說的是絳州王氏一門五個兄弟,全都是當世碩儒!
尤其是大儒王通,若是活到今日,也不過五十五歲而已,可這位碩儒,卻教出了半個盛唐!
王通二十歲便著書立說,他教學不按俗法,而是分門授受。
竇威、賈瓊、姚義受《禮》,溫彥博、杜如晦、陳叔達受《樂》、杜淹、房喬、魏征受《書》,李靖、薛方士、裴曦、王珪受《詩》,叔恬受《元經》,董常、仇璋、薛收、程元備聞《六經》之義……
這其中,有一半的人當過宰相!
剩下的不是國之重臣,便是士林魁首!
隻可惜天不作美,王家一門五兄弟中,四人早歿,隻留下王績一人,隱居在洛陽城外的萬安山上。
李世民不知多少次請求王績出山,王績卻置之不理。
換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