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輛輛馬車行走在長安城外的官道上。
守在城門口的兵丁都是眼光毒辣之人,光是從那些深深的車轍上就能看出,這些馬車押送的貨物都極其沉重。
有時候,沉重就代表著值錢!
朝廷給的俸祿,並不足以讓這些普通的兵丁養家,就算是九品的城門官,每月的俸祿也隻能勉強維持五口之家的基本生活而已。
而想要發家致富,那就要靠著職權來抓撓。
“來人止步!”
“已經到了宵禁的時辰,外地之人不允許進入長安,你們就留在城門外湊合一宿吧!”
兩個守城的兵丁將長槍搭起來,不允許車隊通過。
車隊裡領頭是一個模樣敦厚的中年男人,有些矮胖的模樣,讓他多了幾分親和力,那張臉仿佛時時刻刻都帶著笑容,以至於讓人懷疑,他這張笑臉是天生的,哪怕受了委屈,也是這種笑模樣。
兩枚銀錠子送出去,並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守城的兵丁都是貪得無厭之人,見有個好處,自然就想要更大的好處。
來往於長安城的行商實在是太多了,這麼長的車隊,價值兩三貫的銀錠子還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
“朝廷下了死命令,宵禁時分嚴格禁止入城!”
“你們就先在城外湊合一宿,明日隻要一開城門,頭一個放你們進去!”
兩枚銀錠子起到了一些作用,最起碼守城的兵丁態度變好了。
矮胖中年人笑眯眯的拱了拱手,道:“在下河東薛文,還請兩位兄台行個方便,兩位且看看,其實還沒有到宵禁的時辰,城門都還沒關呢,起碼還有盞茶的時間,不如兩位抬抬手,就當薛某欠兩位個人情!”
手指頭那麼大的銀錠子,轉眼就變成了金錠子。
兩個守城的兵丁滿臉貪婪之色。
互相看了看,都了解了對方的心思。
“原來如此啊,距離宵禁確實還有盞茶的時間,下次可不要這麼晚了,我們關上城門後還要放下絞盤,麻煩極了!”
薛文討好的衝兩人拱拱手。
很快,馬車順利通過城門,一路朝著薛家的方向行去。
走了一小段,身邊的夥計狠狠地朝城門方向啐了一口。
“什麼東西!”
薛文嗬嗬一笑,道:“小角色罷了,不值當的跟他們動怒,咱們這次來到長安城,是幫著主家一同對付竹葉軒,可不敢隨便惹是生非。”
“這一次,二老爺一口氣抽調了五十萬貫,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小夥計好奇的問道:“您特意選在宵禁的時候入城,是不是有什麼說法?”
薛文拍了拍小夥計的脊背,笑吟吟道:“自然是有說法的!”
“長安城中藏龍臥虎,每日行走在街上的豪商無數,用馬車拉銀子的事情,恐怕天天都能看見,若是混跡在人群之中,誰會關注到咱們?”
“也隻有這般宵禁的時辰,將咱們的銀子運送過來,才能夠引起某些人的關注。”
說著,一隊巡城武侯快步行來。
薛文趕忙上前,手裡突然多了一個沉甸甸的袋子。
一袋子錢財送出去,那些巡城武侯乾脆就當沒看見他們。
若是沒有錢財,這幫人勢必會被拿入大牢,用以敲詐出更多的錢財!
這一路上,穿大街越小巷,隻要是碰見官府的人,薛文就會送出去不少錢財,還要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