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化讓莎拉心裡越來越不安。
她看著朱貴,滿心憂慮,總覺得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
那天,金礦外鬨哄哄的。
新一批奴隸被押了進來,個個麵容憔悴,眼裡滿是疲憊和恐懼。
這些人原本是凱特帝國的軍隊,曾經和朱貴對著乾,現在戰敗了,成了階下囚。
“快點走!磨蹭什麼!”
士兵們揮著鞭子,大聲嗬斥。
這些人瘦得皮包骨,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被抽走了。
他們眼裡沒有光,隻有深深的恨意,對這個世界,對朱貴,恨到了骨子裡。
朱貴坐在高台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昔日的對手如今跪在地上任他驅使,他嘴角慢慢揚起,笑了。
“殿下,新人已經全部到位。”
李康走到朱貴跟前,低聲開口。
“事情查清楚了。”
朱貴微微一笑,目光掃過遠處那片塵土飛揚的礦坑。
新來的苦力已經下井乾活了。
他們吃的是發黴的乾餅,喝的是泥水,每天天沒亮就被趕進山洞,一直挖到月亮掛上頭頂。
鐵鏈套在腳踝上,磨得皮開肉綻;監工的鞭子不時抽下來,打得人渾身是血。
日複一日,這些人的臉色越來越灰,眼神也越來越空。
他們像被關進了沒有光的牢籠,心裡那點念頭,早被磨成了灰燼。
可就在這一群麻木的人裡,有個人眼睛始終亮著。
不是光,是火——燒向朱貴的恨火。
他叫阿諾,曾是凱特帝國的將軍,如今也被扒去盔甲,戴上鐐銬,扔進了這鬼地方。
礦道最深處,新老苦力湊在一起,偷偷商量大事。
他們在岩縫裡藏工具,在夜班時傳口信,一點點攢著反擊的力量。
“人要再多些,家夥也得備足。”
阿諾壓低聲音,語氣卻不容商量。
旁邊幾人用力點頭,眼裡都有股不肯低頭的勁兒。
石頭堆底下,埋著他們親手做的武器。
拿礦石打磨的刀片,用爛木棍綁成的長矛,還有用泥巴和碎石捏出來的弓箭——全是拚了命才弄出來的玩意兒。
每一件都藏著活命的指望,也都藏著殺人的決心。
他們白天裝老實,晚上悄悄忙活,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巡哨發現。
一旦露餡,就是當場打死,連屍首都不會留下。
但這事終究還是傳開了。
他們暗中聯絡彆的反抗隊伍,想把這把火燒得更大。
礦場另一邊,一支被打散的敗軍也偷偷靠了過來。
這些人臉上寫著不甘,心裡全是仇。
“再忍下去,咱們就真成狗了。”
他們咬著牙說,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狠勁。
亂世之中,一股誰都沒察覺的力量,正在底下悄悄彙聚。
一場誰也攔不住的大亂子,眼瞅著就要炸開。
深夜,月光灑在荒山上,李康像影子一樣貼著礦牆走動。
他眯著眼四下張望,耳朵豎著聽風裡的動靜。
他在等線人送消息,那個人就混在苦力中間。
“頭兒,出事了。”
那人趁黑溜過來,哆嗦著說:“阿諾他們在準備造反。”
話一說完,轉身就消失在夜色裡。
李康眼神一閃,沒多說話,轉身就走。
宮殿裡,朱貴正捏著一塊剛煉好的金條,對著燈仔細瞧。
那黃澄澄的顏色讓他嘴角翹起來,滿心舒坦。
他連門開的聲音都沒聽見。